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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只是被这样突然的一个举动惊扰到,她今夜的心绪似乎就再不能平静了。此刻的心底就只有一个念头,快让这些领导们的谈话赶紧结束吧。等舞会的部分一开始,她就马上开溜,逃离这些令人烦恼无奈的人和事。所以接下来那些老板们的宝贵发言,她已经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了,心中只是在盘算着自己待会儿要如何才能十分迅速地离开这个意外不断,且异常恼人的晚宴。
在上头讲话即将结束之时,她已经提好裙摆准备起身离去。江榭映朝大堂出口处走了几步的时候,又突然想起了要到一旁的嘉宾室取回自己的外套和包,于是不得不折返回去。一手拿着外套一手拿着包,还没有来得及把衣服穿上便急匆匆地朝外走去,幸而这往返的一路上并没有遇上什么人,她便也放心地慢下脚步来。在快要走出晚宴大厅的时候,江榭映站在出口回头看了一眼。
舞池中已然是布满了随着音乐翩翩起舞的人们,满堂灯色各异,仿佛琉璃倒映出的色彩般炫彩夺目,她一时竟是看得发怔了。
于是恍惚地想起了,自己跟着纪牧凯去过的,那几个为数不多的晚宴场景。他拉着她的手,轻揽着她的腰,在舞池中轻舞漫步,而她则挽着他的臂弯,保持着最得体的妆容和微笑陪伴在他的身边,和各位宾客们一一寒暄,仿佛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如今回想起来,当真像极了最遥远的记忆一般,飘渺得似乎都不曾存在过。
又记起他们之间的相识相遇,也是在这样一个晚宴酒会上,是她先与他说的话,是她错认了他的身份。只是这样不经意地回忆起来,才觉得有几分可笑。或许她从来就没有将他认清楚,也从来都没有认对过他呢?
而背后那由酒店大门经过大堂吹过来的冷风,丝丝透入晚礼服薄薄的布料,吹向温热的肌肤,让她恍然一下便清醒了过来。江榭映这才意识到大衣仍旧被自己拿在手中,而她只顾着发愣,还未穿上能够抵御外头寒冷的衣物。于是不禁紧了紧自己身上的衣衫,带着一颗她以为再不会掀起波澜的心,就要转身离去。
可有的时候,周围所发生的事情就是这么奇怪。当你以为自己已然极力避开,早已隔得很远,以后都不会再有什么交集的时候,那些你所顾虑着的人和事就会猝不及防地出现在你的周围,连躲都躲不开。
就像如今的她,脚下的步子还未迈开,眼角的余光便已经看到了身旁五六米开外,那窗台处正面朝她站着的纪牧凯。如果说方才的那一刻,江榭映并不能确定纪牧凯是否看见了自己,又是否注意到了自己。那么在这一刻,她已经能够明明白白地确定了。
因为他就这样丝毫没有遮挡地站在那里,正对着她这边的方向。晚宴中央不停变换着的灯光将他的脸照映得忽明忽暗,就像以前,他许多次在夜间开车的时候,车外的路灯和霓虹灯不停地闪过他的脸庞,而她则总会转过头看着他的侧颜,瞧着他专注的神情,然后觉得莫名的安心。
而此刻的他就站立在光影中,恍如曾经,又仿佛是那样的遥远。
江榭映就像是一个被人点穴以后,在瞬间失去了行动能力的人,无法再继续迈开一步。思绪纷飞飘远,可目光却分明看到他一步一步地朝自己走来,走出了那片光影,走至了她的面前。她渐渐地垂下了眼睑,但余光和整个身体的感知都告诉着自己,纪牧凯现在就站在她的前面,以一种她从来都没有想到过的姿态。
可他却只是站定在她的跟前,并没有说话,神色平静又仿佛是带着一丝笑意的看着她,只是看着。
虽然知道自己不可能一辈子都遇不上他,但江榭映却是受不住两人之间这种怪异的气氛了。她早已不敢指望他,于是只得自己主动,装作非常自然地笑着抬头问了一句,“纪先生,好久不见了!”
纪牧凯像是知道她会这么说似的,依旧是一脸的从容淡定,不急不慢地微笑回应道:“是啊,真是好久不见了,纪太太。”
说完了这句话以后,纪牧凯仔细认真地瞧着江榭映脸上的变化,看着她的神情由吃惊到错愕,再由迷惑到强装镇定,他感受到了她明显的不悦。虽然从刚才她看见他以后,直到现在,江榭映的脸上没有露出一丝喜悦的表情,而他也只是就这么瞧着,可心里却依旧觉得舒心和踏实。
☆、第 110 章
只见她冷冷地瞧着自己一眼,不带任何感情地说道:“纪先生,这大庭广众的您可别胡乱说话。如果你还非要将咱俩扯上什么关系的话,请注意是——前!妻!”
江榭映故意把后面关于称呼的那几个字儿说得重了些,说完以后倒是真的镇定了下来。反正既然躲不开遇见了,也总还可以像个普通朋友般地说个话吧,但从前心里头的那些疙瘩还未抚平,她可是不愿意让自己从他这儿再吃一点亏了。
纪牧凯早料到她会不留情面地反击,因此也不露恼意,仍旧是带着淡淡笑意地应道:“是,前妻。噢不,江小姐。”
见江榭映终于收回了她那斜着眼睛瞧他的不悦神情,纪牧凯压下心头就要涌起的喜悦,又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