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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沈知琮在侯府一向很透明,也意味着很自由,邵夫人见怪不怪,只当他是又在用功读书或练武,吩咐了厨房给他留饭菜就不再多管他。
时昔尔却在意了起来,一顿饭吃得心不在焉,邵夫人不得不几次提醒她用餐礼仪。
好不容易等邵怜容慢条斯理地吃完,时昔尔也紧跟着放下筷子,扔下一句自己饱了就急着离席。
留下邵夫人在座位上又是无奈又是疑惑。
是夜,戌时,时昔尔院内。
“呼、呼、呼……咳咳咳、咳!”一个娇小的身影正蹲在药炉旁一边扇风一边被呛得咳嗽。
青卉在一旁劝道:“小姐你没事吧!要不还是让奴婢来吧?”
“唔…咳咳!没、没事!我能应付。”时昔尔另一只手捂着嘴艰难回应,眼睛眉毛皱在了一起,脸颊边上还沾了点煤灰,可怜兮兮的。
又忙活了好一会儿,时昔尔才将药煎好。
时昔尔屏退了两个丫鬟,自己端着药蹑手蹑脚地往沈知琮住的地方走。
自十二三岁起,沈知琮有能力照顾好自己,便让从小照看他起居的老家丁专心忙主宅的事,不用再分心顾着自己。他也一直懂事低调地以下属自居,因此没有贴身的小厮照顾,这几年习惯了独来独往。
时昔尔料想他这个性子,身体出了小毛病定是自己扛,不到性命攸关的时刻绝不会麻烦别人。
夜深了,沈知琮的偏院里分外冷清。
时昔尔靠近他的房门站定,没了脚下踩踏落叶的簌簌声,她清晰地听到了屋内异常的响动。
那低哑的喘息粘稠、压抑……时昔尔根本用不着联想,脸就瞬间红了个透。
她又羞又愤,心里正要开骂,就听见了沈知琮梦呓般的声音,夹杂着痛苦、抗拒,还有钝器磕碰的声音。
时昔尔也顾不得体面,推开门就冲了进去,手里的药洒出小半碗。
房间内,一把刀鞘滚落在地上。沈知琮和衣躺在床上,白**冠楚楚的模样不复存在。他衣衫不整,但好歹没有不堪入目。
时昔尔将碗放在床头的桌案上,凑近床边弯下腰看他。他眉头紧锁,利落的发束已经散乱得不成样子,两鬓被冷汗打湿,乌墨似的头发衬得脸色更为煞白,两瓣薄唇也毫无血色。
他……这是被噩梦魇住了?什么梦这么吓人?
时昔尔伸出手想探一探他额间的温度,沈知琮似有感应似的,动弹起来一把挥开。
“不……滚!”他低声嘶吼道。
时昔尔被吓了一跳,心里责怪他在梦里也不识好歹。一晃眼却看到沈知琮露出来的右手小臂上有一片不同于肤色的痕迹,她猛地拉过他的手臂查看。
这一看,触目惊心。
小臂上布满了一道道短促的血痕,大部分结了痂,呈红褐色。有些新鲜的,还汩汩地冒着血珠,不用说,定是刚刚划上的。
罪魁祸首正是他左手紧紧握着的匕首。
时昔尔的心间泛起麻意,有惊惧,也有怜惜。她托着沈知琮的手臂不知如何是好,这小子却还不安分,挣扎着要抽离。
时昔尔一把攥紧了,扣住他的手腕不让动弹,却见他右手指缝间的血线更为鲜艳清晰,仿佛在挣扎着要突破皮肤表面。
这一攥不小心压到了伤口,沈知琮狠狠地激灵了一下,倒抽了一口气惊醒过来,眼中惶惑未散,呆呆地盯着床边的人。
时昔尔轻轻地晃了晃他的手腕,放柔了声音:“你……做噩梦了吗?这伤是怎么回事?还有这……”时昔尔不知该如何表述,用眼神示意了他的手指。
沈知琮刚开始没吭声,好一会儿,散乱的目光才渐渐有了焦距,他盯着时昔尔的眼睛在深夜里好像燃着的两团烛火,忽地反扣住时昔尔的手腕。
他冰凉的指尖被时昔尔腕间的温热渡暖,缓了缓神,深吸一口气,艰涩地出声道:“……嗯,是做噩梦了。”他顿了顿,犹豫道,“这是我的心病。”
此时的沈知琮不像白日里那般浑身是刺,他好像打开了一点心房,向时昔尔示起弱。
只是没一会儿,他就故态复萌,收敛了情绪,淡声道:“小姐深夜来我房里有何事?这似乎不合规矩吧。”
“……你!我是看你没来吃晚饭,好心来看看你是死是活。”时昔尔告诉自己别动气,道,“算了,看你这副惨兮兮的样子,我不与你计较。先把这药喝了。”她指了指桌上的碗。
沈知琮眼中的情绪一时复杂难明。
时昔尔气不打一处来:“怎么?担心本小姐给你下毒不成?”
沈知琮闻言脸色一变,面容有些苦涩,道:“怎么会?”
“沈知琮,我不知道你身上有什么秘密,有什么’隐疾‘。”时昔尔刻意加重了语气,正色道,“总之,我时昔尔绝不会害你。再者说,这药是滋补脾胃的,喝了总没有坏处。”
“……嗯。”他低声应道,乖乖地伸手去端碗,却抖得不成样子,想来是刚才“自虐”的过程中双手使劲得脱力了。
时昔尔又是无奈又是心疼,拿出姐姐的架势,坐在床沿打算喂他。尽管沈知琮十分不愿意被当成小孩对待,也架不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