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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扶住墙,脚踩上去站稳。”
    说着,时季昌还自己往前走了一小步,更贴近了墙面一些。
    娄怀玉被轻轻一晃,又差点叫出来,手上已经下意识将墙面扶住了。
    时季昌在下面小声催他:“脚抬上去。”
    娄怀玉没办法,按时季昌说的,慢吞吞地抬了只脚上去。
    范家是大户人家,墙建地有牌面,已经算是很厚的,但也就比正常男人一只脚还窄些。
    娄怀玉脚小,堪堪完全站住了。得亏他是唱戏的,最近又在练功,柔韧性好,能一边扶住墙,一边蹲上去。
    但就这样,整个人立在两米多高的墙上也还是吓人。
    娄怀玉手拽着边缘都快出汗了,又不敢发出大的声音,闭着眼睛压低了声音喊:“然后呢!”
    时季昌也不知道怎么做到的,眨眼间再说话,人已经翻到墙外面了:“你下来,我接着你。”
    娄怀玉睁开眼睛,就看见时季昌在下面张着手。
    时季昌人高,伸手已经能抓到娄怀玉的脚腕。
    娄怀玉先前只看地面觉得怕,但离时季昌却很近,他只停顿了一下,便听话地将手送出去,与时季昌抱了个满怀。
    空气很凉,时季昌身上火气却很旺,娄怀玉与他大面积接触的第一秒,几乎被烫了烫。
    他从没有和时季昌离地这样近,整个脑袋都要埋进对方的脖颈里,皮肤贴着皮肤,感受得到对方胸腔里跳动的心脏。
    娄怀玉闻到并不好闻的咸腥味,大概是汗味,也有一些有些熟悉的香气。
    他还来不及分辨,时季昌已经将他放开。
    时季昌说:“好了。”
    娄怀玉扭头看了看,两人落在时季昌口中的那片竹林边上。
    “还要大概翻十个这样的围墙,”时季昌自如地说,“就可以出去了。”
    娄怀玉只觉得一阵腿软。
    时季昌却已经走起来,他拉着娄怀玉往前,告诉他:“走这边。”
    这天晚上,范家大院仍旧安静,死寂,人人自危,却又多了两个不怕死的,半夜慢吞吞在翻墙的人。
    娄怀玉起先还很怕,后来也自如了些,只最后一个围墙差点遇到维和队,险些摔了,被时季昌用力拽着才堪堪安全落地。
    他一口气吐出来,只觉得心脏擂鼓一样,再扭头看时季昌,脸色都没变。
    娄怀玉一时在紧张与兴奋中忘却了最近的种种,只真心感叹道:“你都不怕的吗?”
    “嘘。”时季昌比了个噤声,伸手将娄怀玉虚虚拦住了,自己靠着墙面小心地在拐弯处探头。
    娄怀玉心跳更快,战战兢兢地躲在时季昌身后,看他小心却镇定地观察着。
    时季昌小声说:“现在先别说话,附近巡逻还很多。”
    娄怀玉便用几乎不存在的声音轻轻应了声嗯。
    时季昌观察了一会儿,才示意他可以继续前行。
    两人胆子很大地横穿了几条无人的大街,更多地是在黑暗的小道里穿梭。
    时季昌仿佛很熟悉这边的地形,甚至是很熟悉巡逻的频率,哪里该停,哪里该跑,都驾轻就熟。
    而整个途中,时季昌的手臂都始终环在他的身侧,娄怀玉在某个街边侧头去看,就不免要想到时季昌的那句“我走了几次,寻了条最近的路”。
    几次是几次呢?
    娄怀玉忍不住在心里数。
    时季昌有四日没有上门送什么礼物了,那是走了四次?还是一日不止走了一次呢?
    还有之前……时季昌每次来,都要躲过这么多危险,翻过这么多道围墙,只为了给他一个小礼物而已吗?
    即使是想让娄怀玉帮个忙,娄怀玉又能帮上什么大忙,值得他日日冒这样的生命危险呢?
    娄怀玉还未想通,时季昌已经将他往身边一拽,两人进了一条十分隐秘黑暗的小道,两边的屋檐几乎要把整个天空都遮住了,只留细细的一条线。
    时季昌开口说:“安全了。”
    他声音大了一些,又道:“习惯了。”
    娄怀反应了一下,才想到这是回应他方才那句脱口而出问时季昌怕不怕的问句。
    他跟着时季昌还不断地往前走,也不知道终点到底在哪,恐惧过后,留下很多疑惑,还有娄怀玉自己也无法否认的兴奋和喜悦。
    这是娄怀玉三年来第一次出来,外面的空气都好像和院里的不一样。
    两人走过一条黑暗狭长小道,出口处便变得豁然开朗,娄怀玉一脚踏出去,差点被河面反射的月光闪着眼睛。
    他遮了遮,看清那是一条不大的河道,河两边的积雪融化了一些,还有一些,在月光下越发莹莹,河面也因为积雪的融化升高,让人听得清河水流淌的声音。
    时季昌牵着他继续往前走,忽然问他:“冷不冷?”
    娄怀玉这才感受到河边气温的低,不过他一路提心吊胆,又是疾步又是跑的,整个人都冒着热气,一时半会还不觉得冷,便摇了摇头。
    时季昌说那就好,将他领着从河边一条小道往下,两人穿过不大一片小灌木,最终来到河边的一课大槐树旁边。
    “现在可以大声说话了。”时季昌说。
    娄怀玉却不大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有些无措地张望一会儿,才问时季昌:“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时季昌倒也愣了愣,反问他:“你不是想出来吗?”
    “我之前给你送那些东西,你不消气,”时季昌道,鲜见地面部表情丰富,好像有些窘迫,有些惶恐,又有些期待似的看着娄怀玉,“你说你当初救我,不是为了这些,我想来想去,你好像比较想我带你出来。”
    娄怀玉又环顾了周围一圈,脸上露出的并不是时季昌期待的开心快乐,而是惊恐。
    娄怀玉慌了,他是想出来,但他从没有想过这样没有准备,仓促地出来,娄怀玉甚至一两傍身的银子都没拿,身上穿的还是睡衣加件外套。
    娄怀玉控制不住音量,他几乎是喊道:“我们就这样出来了吗?!”
    时季昌不解:“是啊。”
    娄怀玉更惊恐了。
    “那…那然后呢?”娄怀玉无助地看着时季昌,“然后你就不管我了吗?还是要我…我和你们一起打仗?”
    娄怀玉都要哭了,他想起那些院子里听到的枪声,绝望道:“我开不了枪的。”
    第17章
    场面诡异地停滞了几秒钟。
    几秒以后,时季昌忽然毫无预兆地笑起来了。
    也不知道是这一块隔音好还是检测过为安全地带,时季昌笑的很大声,很放肆,笑得本来就惊恐的娄怀玉更加胆战心惊,到处乱看。
    时季昌停地也快,只是脸上还带着笑,先和娄怀玉解释:“这里是城郊,这几天已经逐渐被我们渗透了,没有巡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