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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饭了,再这么看,对眼睛不好。”
    郝回风这话其实说得异常多余,毕竟他们都仙王巅峰了,这夜明珠绣球灯的光又是极为柔和的,怎么会伤眼睛?
    可方鹤亭在听到郝回风这句话时,微一愣神,便忍不住想起了当初他们还是玄仙修为的小童,刚刚被收入了青玉剑宗的光景。
    那会他跟郝回风虽然天赋过人,但因为都没什么背景,只能做外门弟子。
    外门弟子能分到的资源十分有限,夜里房间根本就没有夜明珠的灯,只能用劣质萤石。
    但劣质萤石的光十分晦暗伤眼,方鹤亭那会又小,挑灯夜战背书背多了,经常眼睛发涩。
    郝回风就会盯着他,不许他多看。
    现在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方鹤亭没想到郝回风还记着这件事,心头顿时柔软了一点。
    郝回风见到方鹤亭盯着那夜明珠绣球灯微微出神,忍不住怔了一下。
    他也不傻,很快便明白方鹤亭在想什么。
    顿时就知道这是他的机会来了。
    想到这,郝回风不由得默默一笑,不动声色地将那夜明珠绣球灯放到一旁便低声道:“好了,别发呆了,吃饭吧。”
    方鹤亭骤然回过神来,倒也没有反驳什么,点点头就收起了手上的地图道:“好,吃饭。”
    而这时,菜也已经上齐了,方鹤亭看着桌上的菜色,心头又有些发颤——竟然全是他们俩喜欢吃的菜。
    没错,是他跟郝回风都喜欢吃的菜。
    那时他们刚进青玉剑宗,年纪尚小,辟谷一事对于他们来说实在是很难熬。
    于是大胆的郝回风就经常溜下山,在山边的一个小酒馆里带回来各种各样的小吃,晚上回来偷偷跟方鹤亭一起窝在被窝里分了。
    其实现在想想,那小酒馆里粗劣的灵食味道也并不一定那么好,但回忆起来却仍是珍馐佳肴一般的存在。
    而最关键的还是……郝回风竟然也记得。
    喜欢上了阿伶之后的郝回风对他那么坏,可现在的郝回风又对他那么好。
    宛如割裂。
    虽然知道不是郝回风的错,但方鹤亭心头仍是有些酸涩。
    不过为了不让郝回风看出来,方鹤亭闭了闭眼,便自己伸出筷子,夹了一块熏鸡放进了碗里。
    而郝回风也在这时给他盛了一碗鲜笋乳鸽汤。
    “这里面我加了一些百年枸杞和紫参,补气明目的,你多喝点。”郝回风带着一点紧张,一边凝视着方鹤亭的表情,一边就把加了料的汤放在了方鹤亭面前。
    方鹤亭看着郝回风端汤的手,神情恍惚了一下,竟是忽然忍不住问:“为什么现在突然对我这么好?”
    郝回风做贼心虚,全然没听出方鹤亭话中的意思,迟疑了一下,只能捏着冷汗解释道:“你这几日太忙了,我怕你伤身。”
    方鹤亭怔了一下,沉默了。
    郝回风看着方鹤亭在灯光的映照下那张略略带着一点落寞的清俊面容,心头忽然一抽,觉得自己可能玩得有些过分了。
    攥了攥拳,郝回风正迟疑着要怎么把那碗加了料的汤拿回来,方鹤亭却已经端起碗,喝了一口。
    方鹤亭喝汤的时候毫无预兆,甚至都没拿勺子,就这么直接端起碗,喝了一口。
    郝回风人傻了。
    他顿时一下子从座位上跳了起来。
    方鹤亭:?
    就算是方鹤亭再不敏锐,这会也觉察出了什么,这时他顿时皱眉道:“郝回风你干了什么?”
    说完这话,方鹤亭便感觉自己喉咙有些发痒,整个人身上都软软地开始发热了。
    最关键的是,他头顶和尾椎处在此时渐渐生出几分骚动感,仿佛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一般!
    方鹤亭彻底不淡定了,他一拍桌子,眸光如冰地恨恨看了郝回风一眼,起身便想要出去。
    可他刚一站起来,噗嗤两声,一对柔软的狐狸耳朵和一条蓬松的大尾巴就这么长了出来。
    方鹤亭被那大尾巴的出现骤然扰乱了身体的平衡,腿下一软,整个人就这么朝前直直栽倒了下去——
    好在郝回风眼疾手快,一把将人捞在了怀里。
    而将方鹤亭就这么一搂住,郝回风便知道那摊主所言非虚。
    从前方鹤亭的身躯是清瘦挺拔,如竹一般坚韧,可现在……竹子开花了。
    就像是春雨过后,原本坚韧无比的竹子颤颤地绽放出了一朵朵青色的,柔软的小花,上面还凝着滴滴露珠,鲜嫩无比,带着一股温柔的春风气息。
    郝回风的手有些发颤了。
    方鹤亭觉察到了郝回风的愣怔,狭长的眼尾都泛起了一片羞恼的绯红,他抬手就一掌推向郝回风,却又被骤然回过神来的郝回风一把抓住了手。
    “鹤亭我错了。”郝回风陡然抓住那热烫中带着薄茧,却又因为药效变得柔软无比的修长手掌时,心旌又是一荡,连道歉都透出那么几分不真诚来。
    方鹤亭薄唇微微发抖,气得眼睫都颤了:“你给我下的什么药?!”
    郝回风本来还想解释,可看着方鹤亭眼中那凛冽的杀意,却又干脆不答了。
    他这时抿了抿唇,索性给方鹤亭身上下了禁制,又立刻在房间周围重新布置下了结界,便附身一把抱起方鹤亭,将人抱到了床上去。
    方鹤亭说不出话来,只能狠狠地瞪着郝回风,可药效发作,他瞪得久了,眼睛都红了,甚至还溢出一点不明不白的透明液体来。
    这衬着他狭长绯色的眸子愈发动人。
    方鹤亭自己都没意识到这一点,但他是真的生气了。
    郝回风一声不响地将人放到了床上,却并没有再进行任何狎昵之举,反而一脸惭愧地乖乖坐在床边,尴尬道:“鹤亭我错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方鹤亭看着他,清润的眸中都要冒出火来。
    “我最开始……确实想捉弄你,谁让你这些时日实在是太闷了。”
    “可我刚刚真的是后悔了,没想到……你自己先喝了汤。”
    方鹤亭:?!
    这么说,还怪他?
    郝回风自然看出了方鹤亭的意思,这时就连忙辩解道:“我不是怪你的意思,我只是……对不起。”
    方鹤亭深吸一口气,用灵识给郝回风传音入密道:解药呢。
    方鹤亭的嗓音冷得像冰,冰得郝回风一哆嗦。
    郝回风沉默了一瞬:“我没问那摊主,要不然我现在去问?”
    说着,郝回风真的就起身要走。
    方鹤亭见状,心头顿时一惊,立刻便羞恼地叫住了郝回风:你去哪?!回来!
    郝回风回来了。
    方鹤亭怒意难消地盯着他:你是故意要看我一个人留在这出丑么?
    郝回风怔了一下,连忙无奈地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真的不知道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