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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房门推开,妙月赶紧先一步进去点灯。房间亮起来后,整个寝房中悄无声息没有半分人气,推门时进来的风轻轻推动半掩的纱帘,朦胧遮掩下,容羡隐约看到屋内半躺的人影。
阿善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几乎是在烛火亮起的瞬间她就醒了。有脚步声靠近,容羡撩开帘子一进来就看到躺在躺椅上的阿善,她躺的挺直后脑抵在椅背上,脖子轻仰,正睁着眼睛无神看着房梁。
“怎么睡在这里?”屋内不如外室明亮,纱帘掩盖下昏黄沉闷,连带着容羡的面容也陷入阴影中。
阿善眼也不眨的继续盯着房梁看,睡醒一觉她忽然想明白了许多事情,收起那些幼稚可笑的心思,她主动提起白天的事情,“你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容羡在黑暗中静静凝视着她,气质沉淀下后他整个人浓郁的像是包裹着一层黑气,让人猜不透看不懂。他明明眼中没有笑意,却还是弯着唇冲着阿善笑,“你觉得我应该对你说什么?”
阿善没头没脑说了一句话:“我不喜欢你。”
动了动僵硬的身体,阿善总算从躺椅上坐起。她眼睛盯得一个地方看久了有些酸涩,轻眨了下眼睛,她又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这次还带了他的名字。
“容羡,我不喜欢你。”
阴影中容羡一动不动,他面容隐晦不明,清清淡淡吐出三个字:“我知道。”
他知道,他当然什么都知道。
阿善不知该自己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他,于是就只能学着他笑了笑。她的眉眼并没有弯成甜甜的月牙状,过了一会儿,她才又问他:“那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
不等他回,阿善就摇了摇头表示不想听他的答案了,因为她知道自己为了句废话。
翻来覆去想想,其实她表现的已经过于明显了,容羡最擅长的就是玩弄权术工于心计,又怎能看不出她拙劣的演技。
如果说容羡第一次去玉清房中拎她只是为了治头疾,那么他第二次无缘无故的等在门外,就已经说明了问题。
或许,在那晚周长余说玉清出事的时候,容羡就已经看出了阿善的心思。他不说,不代表他会允许阿善的心思蔓延。
玩弄人心最高的手段,是不需要操控者亲自出手,他所掌控的人就已经因他溃不成军。
容羡不在意阿善,他甚至都不担心阿善会威胁到他,因为阿善看不懂的事情容羡一眼就看的明白,他完全相信玉清会忠于主人,而阿善被小女孩儿的暗恋蒙蔽了理智,她根本就想不到,她暗恋的背后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她,也更不知道,她所谓的喜欢会毁了多少人。
“你……会伤害他吗?”一觉醒来,阿善收敛了所有的幼稚。
曾经很多人对她说过,失恋会教会人成长,阿善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不是失恋了,她只是发现自己再回想起之前的暗恋与计划,觉得自己幼稚可笑到极点。
她身处这个时空忘了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这里和她曾经生活的地方不一样,就算她摆脱了南安王世子妃的身份,就凭着前南安王世子妃的身份就足够要玉清退让,更不要说世人的眼光、容羡的阻碍。
她考虑了很多,却唯独没有站在玉清的角度考虑丝毫。
所以说喜欢有什么用呢?
若是一个人先有了忠后有了情,那么当阿善嫁给容羡的那日,就注定了她与玉清的陌路。更何况,现在的她根本就不知道玉清喜不喜欢她。
房间忽然亮了。
不知何时容羡点燃了屋内的烛火,他站在烛台架下,暖暖的火光映在他的白衣上镀了层暖意,他背对着阿善,轻描淡写吐出两个字:“不会。”
他是说他不会伤害玉清。
不等阿善松口气,容羡就转过身面向阿善,弧度好看的薄唇荡起一抹弧度,背对烛火后,他长睫掩瞳遮下一片阴影,“若是有日他对你动了情,或是之后你对他的心思依旧不灭,那我可不能保证今日的话还算不算数了。”
“顾善善,你要记好自己的身份。”
“有时候你可以利用你的身份救人,也能因为自己的身份不经意毁了别人。”
但无论你选择是救人还是毁人,都不应该忘记,是谁赐予你的这些权利。
阿善懂了容羡的话外之意,她平静的与他对视,轻轻开口:“……我明白了。”
她明白了,自己终究无法融入这个时空,更受不得这如同囚笼举步艰难的南安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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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说变就变,第二日就下起了小雨。
忽然安稳下来的阿善在雨天闭门未出,她趴在窗边看着屋外的落雨,妙月犹豫了好久上前询问:“世子妃还要去看玉清吗?”
南宫复走后,玉清是由阿善接手照顾的,如今她说不去就不去也不知玉清那边是什么情况,妙月之所以会问,是担心玉清那边无人照顾。
“不去了。”很久没说话的阿善嗓音发涩,她伸出胳膊用手掌接了些雨水,懒懒散散的看着没什么精神。
妙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