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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我还动过想把交椅渡给他的心思。可惜等闲变人心,他老早不是我心里认知的那样了。”
梁一知半解,“据我观察,赵总对您这位恩师也算敬重。”
温沪远听去刻薄道:“敬重顶什么用?抵不过他巴蛇吞象的心。你不知道,这人功利极了,从前有多巴不得跟我,现在就多想同我划清干系。”
“您不必太怄火,人总是往高处走的。”
梁先洲才话一半,温面上就有些不悦颜色,好在他找补及时,“当然您身边已经够高,只是人各有志,每个人心窍想挂的高度都不一样。”
“换句话说,兴许您从来没想过,赵聿生当初选择追随您,就仅仅是拿您当跳板,当敲门砖的。他本质就不高兴做小伏低,除非把控全局,要不然所谓的高在他眼里都远远不够。”
一席话完,梁先洲愧怍表情,“请温伯原谅我失言。”
难得地,温沪远听罢并没有动怒,反倒在心里咂摸良久,觉得梁说得即便诛心,却言之有理。
赵聿生是这样的人,他很早看出对方的不专心,身在曹营心在汉那种。他总以为养这么个人是养虎为患,迟早有天鲸吞掉他。
当今世道人心不古,什么黄雀衔环的报恩心早不作兴了。
温沪远无奈摇摇头,“不失言,你点醒了我。应该说我最早走险棋把相相找回来,又将她托付与赵聿生,已经是给他最后的机会,这人对我还有没有起码的情义。”
二人同时想到刚的眼见为实,同时心照不宣。梁先洲试探,“起来,似乎温小姐很信任他。”
“这孩子心眼太实。”
“正常,”梁温和说服他,“心肠太浅、搁不住城府的人,是容易轻信旁人。特别那个旁人很工于计算,也熟练怎么笼络人心。”
息声后温沪远没再作声。
梁先洲手指叩叩膝盖,偏头要继续说什么,仔细权衡又作罢。
原本他想声张,不晓得温沪远有无留意到,下午他们在会客室私谈股份增持事宜结束,出门时那廊道拐角里有薄薄一层烟味。
俨然那种,从人气息里将将剥离下来的余味。
*
一环扣一环地追查元凶,终究仍是未果。
临走前温沪远连同梁叩开赵聿生的办公室,正欲开口敲打几句的时候,温童来得不巧,她来给大佬过目在销售部那边调查搜集的问题。
“你先出去……”
温沪远话到嘴边,案前翻文件的人收手抱胸,高声抢白,“进来。”
一时温童局促在那里,目光审审父亲又去到某人,梁先洲同她颔首问好,她点头间缓冲了些中气,怀捧文件呈去大班桌上,即刻抹身要走。
有人却喊停她,声称孙泠溪她们代表公司接洽专员去了,行政部此刻也空了大半。“不忙的话我们沏杯茶。”
温童回头,隔两天换回那日“劫车”时身的黑衬衫的人,形容其实很冷淡,一面请温梁二位座,一面半晌不得她回应,于是蹙眉抬眸望过来。
她被他徒然盯红脸,“哦”一声,急急门外去。
“事实上不必麻烦。”温沪远见状掉下脸子,表示略坐坐就走。
“大礼不辞小让,对您怎么个招待法都不麻烦。”某人半真半假地谗言,从底柜中拎出四盒君山银针,一式两份要分予对过二人。
茶叶礼袋上桌,他人依旧闲散歪签在椅子上,微微扬起下颌,“温董是懂茶行家,这茶我特为托朋友从洞庭湖捎的。太名贵,量多了倒也折煞我,供在抽屉里恭候您好些天了,得感谢黄梅天爬不上这高楼,茶叶攒得住……
还是得感谢您终于大驾光临申城?”
话音将落温童进来的,冲他桌角备的礼茶相了相,不由好笑。
该说这人厚黑抑或精通攻心,那茶先前由赵聿然之手移交她捎来,明明是一大盒装的,论斤称。眼下却逐一匀拆成几小盒,顷刻间叫茶的身价从面子上又抬三六等。
实际上她不晓得,某人前两天为若愚去“行贿”班主任时,也是这么个做派。
温沪远受到挤兑格外气恼,“那么爱做人情,有这功夫不好好管理下公司。”
“自然不必您提醒,我的确打算重新部署一下的。”
二人一来二去打禅机,温童悄默声移到赵聿生桌边,斜下茶壶往他敞盖的杯中茶。某人话至此顿了顿,目光由远至近去到她面上,矮下嗓音道:“悠点,冲快了汤色会变沉。”
温童被他冷不丁说得,心上直突突,她急急按住倾倒速度,又朝他面前图纸堆下的文件分分神。那是张所有控股冠力的企业一览表,目光所及处恰巧就是深恒,边上另一家持股比差不离的企业,荟灵珠宝。
赵聿生在上头箍了一圈,大笔草书个“梁”字。
满腹疑惑都在那上头,温童替这边倒好茶,又去几案前为另二者满了杯。
只可惜魂出了窍,梁先洲看茶时不提防手一滑,热腾腾茶汤就这么泼去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