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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姐?”
孙泠即刻回过神来,看了看她,不着痕迹地岔开话题,“知道为什么盲盒产品的受众群是你们,而不是我们这些当母亲的吗?为孩子就是我们这辈子拆过最大的盲盒。”
她看入温童眼底,
“合眼摸象、赌博心理。所以再不想尝了。”
*
尾牙这日,天公不美,又或者冬日有雪才最具冬的况味,所以天空从上午开始飘雪。细细的水雪,触地即消无。远望天际像洇水的宣纸,高楼为墨,雾蒙蒙地。
初雪没有在地上大放光彩,反是刷屏了所有人的朋友圈。
摸鱼时,温童潦草浏览这些动态,一一点赞过去。速度太过一目十行,乃至没有留心到,赵聿生也有发的。
还是之后对面工位上的同僚感慨,说这人难得破天荒一回,亲自下场给朋友圈除草消杀。她才迟迟反应过来,倒车回去,认真看他发的什么。
那是个全无文案的视频。
寒冬腊月天,底色雪白的,花园苗圃边上摞着只雪人。俨然是若愚的手笔,为他比的字手势全程在干扰取景框。而背景音里,某人呵斥着他,有病没病,手指不想要了进门自己找刀。
若愚嘻嘻哈哈地浑不怕。
视频最后几秒,温童发现赵聿生另一只手伸入镜头,他不知道从哪个合法渠道弄来的二踢脚。一根而已,揿在雪人脸部中央,鼻子。
若愚说,这样不太厚道,我老想把点了。
赵聿生:点,恰好也帮我省掉收拾你的功夫。
随即视频收梢,留这头温童怦然得有些脸热。
一向朋友圈闭麦的领导冷不丁营业一回,堪比铁树开花。那下面大不乏趁机热络殷勤的,总之,捧场王垒了好几层。
有人干脆直剌剌地拍马:二踢脚给雪人捏脸呀,别致别致,不愧是赵总……
一车皮的恭维话,某人随便拣了一条翻牌子。
对方是认真求解,这东西现在哪里还能买到啊?
而赵聿生答:不是买的,养出来的。
底下一众只当他在玩,也一齐哈哈过去了。
只有温童在看到这条后,嘴阖紧紧地,生怕放心脏蹦出喉咙口。随即悄默声取消点赞了,权当将才是手滑之举。
是夜,静安洲际酒店。
会场汩没在觥筹笙箫里,宾客如云,入口处泊车队伍排到街上还不歇。温童进场签到时温沪远就在问了,人在哪,他怕她还像当初刚来那般难以应付。
温童向他报备定位,说入场再会,随后低身签名。
名字将将写一半,右边斜来一只胳膊,沿方型袖扣、深蓝色西装向上看,是梁先洲。
会上她懵懂的目光,他淡淡莞尔,“很漂亮,”他在褒奖她外貌方面从不吝啬溢美之词。
温童也,“谢谢。今天也不赖,梁先生很适合深色。”
二人先后签完名,他落笔就紧挨着她的。之后一并朝会场里去,梁先洲边走边回头视线搜寻,看回她时故意反问,“这么个场合,落单来有点不像话了吧?”
“就是落单才像话的!”温童好笑纠正,“要说身份嘛,在我身上也只是个皮囊而已,中看不中用,有眼力见的不如直接上温沪远跟前巴结才是王道。说人缘,很抱歉,这个公司我最没资格谈人缘。”
“知道我不全是指这个。”
梁先洲的问话意图很私货,就是想试探,赵聿生怎么没在的。
对此温童也懂,似笑非,装糊涂地翻篇了。其实,午间时分赵聿生有问过她,尾牙必然会沾酒的,开车不方便,要不要随他车子一道。
再三咂摸,她还是否了,为人多是非多耳目也就多。寻常公司里已经有了些小道流言,特别今夜温沪远还在场。温童觉自己没所谓,
只担心赵聿生受累。
此,梁先洲话外音地问她赵聿生相关。
诚然且愧怍地说,连她也不晓他何时会来。
八点年会正式开场,在乏善可陈的热场节目之后。温童坐在台下,一群女同胞之间,几乎全程都在跑神。
左后方独留一扇门专供人员进出,她数不清朝那处张望了多少回。
台上统筹人员检视话筒,准备领导讲话环节时,温童外套由孙泠扽了扽。后者探过头来,想同她交底当年家人空难的事,只是,开场白才说半截……
后面来人了。
赵聿生一身煤灰色正装西服,驳头上嵌着香槟花领针,姗姗来迟也。往年,演讲环节是压轴顺序,该是从泰州领导到孟仲言再到他的递进,最后才是温沪远。
今年却一反常态,由他牵头上场。
“搬风自己搬到下家去了。”孙泠低声道。
温童闻言,一时五味杂陈。
她直看着他脚下生风地登台,理理袖口调整麦架,仍旧四平八稳的样子。站定后,一通熟极而流的期翼话,全然脱稿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