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30
,只是一来压抑太久了。
眼下这样解放、破戒,鲜活生动太多。
捞王是先喝汤后下菜的吃法。温童饿死鬼托生般地痛饮三碗底汤,赵聿生胃口平平,就坐着看她吃,时不时拿汤勺别一下沫。
忽而,她搛的猪肚掉了,掉在桌上一路拿嘴去追,没成想误把它弄跌了地。饿死鬼号丧,“哎呀,怎么掉了呢?可惜死了。”
某人忍无可忍,“锅又不是没有了!至于吗?刚闹完大.饥.荒啊?”
“是真的很久没吃了……”
只有“饿”过的、乡愁过的人才知道,哪怕一点都是好的。赵聿生歇了责难,拿汤勺递她,“用这个,不容易掉。”
“你不喝嘛?”
“吃火锅不喜欢这种清淡白汤。”
温童怔怔神,“那你不早说?”
对面人徐徐拿手托住腮,一声微哂,“说了有用吗?就像跟太监论长短。有人口口声声‘不管就要吃非它不可’啊。”
“什么叫跟太监论长短啊……”
真难听。温童得十二指肠打成中国结,吃撑之前坚决不要跟他讲话。
原来别后重逢不一定是沉重凝重的。不一定是摔摔打打或无语凝噎的。
温童震惊于他们还能平和地坐下吃一顿饭,高架上短暂地不对付之后,直奔主题就来了火锅店。其实她除了饿,除了馋这四方食事,想用“吃”的动作排解一下局促。她又想到《甜蜜蜜》,想到张曼玉再会黎明时捧着盘糕点疯狂机械地往嘴里塞,还自嘲像饿鬼一样。
因为吞咽可以代替说话,按下震荡过的内心,甚至可以嚼碎许多情绪。
于是,这样完美的心理代偿,叫温童一不当心贪多了。
赵聿生抽完烟回来的功夫,她就捂着胃趴在桌上,不得命了。脑袋边一大杯冰沙见底,另一份也只剩半杯。冷热交替、生荤相杂,可想而知姑娘吃坏肚子了。她还不怕死地眯了两小杯黄酒呢,说是秋冬天养生暖胃。
某人只觉得她在作死。
“先生,您的……”一旁侍应生想报备情况,又怕弄错二人的关系,在称谓上磕绊了。
“知道。”万幸先前结过账的人冲她一抬手,捞起温童的手袋,将人横抱起来,朝店外去。
火锅店在综商。一路上都有行人朝他们侧目。
赵聿生太阳穴一抽一抽地发胀。温童哼哼唧唧,一下说你要把晃吐了,一下说头好疼,一下又说,想上厕所。
有人很想双手一摊把她丢下去。
到底没有。
赵聿生火速带她下到地库,站在车边要车钥匙。温童迷瞪间去摸他夹在胁下的手袋,误摸进他口袋,赵聿生:“哎哎哎,手往哪乱掏呢!”
“唔,找不到呀,你自己没手嘛……”
赵聿生忍着脾气没发作,把人撂倒在车前盖上。解开她手袋翻找,真是林林总总装了个,好容易掘出钥匙的时候,夹层手机响了。某人拿出来要递给她,却正巧睇见来电人备注。
。
还是跨洋呢。
躺在引擎盖上,双腿中央嵌着某人左腿防止下滑的温童听到响,“谁给打电话?”
赵聿生觑一眼她惺忪狼狈的样子,冷笑,接通把前置对向她。
“!!!”温童瞬间惊醒,夺过手机把电话挂了,狂捋胸口喊好险,“丑死了丑死了,差点形象全毁了。”
有人阴阳怪气,“哦,你还知道形象啊。”
“当然,选择性知道。”
潜台词是对着你没所谓,对混血弟弟另说。
不同她一般见识的人拿钥匙解锁、开了后座车门,再折回抱起温童,把人落进去。以为这样就万事大吉了,她突然打挺般坐起,俯身探出车外开始干呕。
可幸车外人闪避及时,可幸她没吐什么乌糟残渣,仅仅是呕了些酒水。赵聿生到想报警说她是走失人口讹上自己那种。
“抬头。”分钟后,赵聿生从贩卖机买了两瓶矿泉水,捞起她下颌。
温童照做喝了口。食道痉挛导致她眼部充血,眼泪止不住,盈盈间,更惹怜,配上妆容也更像女鬼,“包有漱口水。”
“你是不是预备好这一出来闹我的?”
“才没有。哪知道重回祖国母亲怀抱的大好日子,一下飞机就碰上你呀,要是能提前预知我就改签了。”
车外人哼一声,冷冷地,问她还吐不吐或者还想不想上厕所。温童说暂且不,他就叫她坐到另一头,随即进带上门。
角落里的人慌忙抬臂畏缩状,“你干嘛?”
“歇会儿!你以为一路抱你下楼很轻巧吗?”
“哦。”温童讪讪地揭开漱口水汩嘴。
车厢淡淡香水混着呛鼻的酒。温童就连漱好遍嘴直到那味道不再浓烈,随后抱着瓶子缓神,痴定定地蜷在那里。她也不是不通情理,眼下意识渐渐复原,就发现一路来都是某人在包容乃至容忍自己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