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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吧,这院子有玉芙伺候,你总过来,她心里该怎么想。”
打发了忍冬,虞清关上门,迎面就撞上孟言气恼的眼神,“她怎么这么不知趣,你还惯着她。”
虞清解释道:“忍冬从我十岁的时候就开始服侍我了,一直跟着我受了很多苦,她是怕我再被伤害。”
“我会伤害你吗,她真是瞎操心。”孟言嚷嚷。
虞清把食盒塞给孟言,抓着他的手,笑着哄道:“好了,从前像个小大人,如今长大了倒像个小孩子了,跟一个奴婢置什么气,我先走了,一会下午还要出去一趟。”
“那晚上我要去和你睡,不睡书房,要睡你卧室。”孟言亲一口虞清。
“书房怎么了,睡得不舒服?”虞清不解。他们此前为了避人耳目,两人亲热,都是借着议事的名头睡在书房的。
孟言贴着虞清的耳朵,不怀好意道:“卧室的床上有你的味道,香香的,我睡得安稳。”
虞清耳根一红,瞪了孟言一眼,不再理他,直接回了自己院子。
忍冬刚走到碎琼居门口,听到后面传来虞清的脚步声,开心地回过头,笑着请了个安,冲着院子里叫道:“连晴,公子回来了,通知厨房备膳。”
虞清没有责备她,只是道:“你去门房吩咐一声,备个马车我下午要出府一趟,让小满跟着我。”
“是。”忍冬欢喜地去安排了,只要虞清不成天和孟言混在一块儿,他做其他事,忍冬从不多问。
虞清和颜如玉约在了此前孟言带他们见面的那个茶楼,没有多余的寒暄,虞清开口便问:“你之前说太子很喜欢你们那儿的一个异族舞姬?”
颜如玉站在虞清身前,恭敬点头道:“是的,那个舞姬刚来半年左右,因为是异族的缘故,她跳得舞很有特色,人长得也别有一番姿色,太子殿下很喜欢她,已经为她赎身了,奴婢特意打听过,养在外面的别院,太子妃都不知情。”
“异族女子,会是羌族的吗?”虞清端着茶盏,细细嗅着茶香。
颜如玉忙道:“不是羌族,是胡族的女子,胡族向来归顺大梁,两国交界处也有通婚的,奴婢知道大梁和羌族的关系,若是有羌族女子混入京城,肯定会第一时间通知公子的。”
虞清抬眼看她,缓缓道:“想个法子,让她成为羌族女子,并将太子殿下养了个羌族舞姬的消息透露到朝中大臣的口中,该透露给哪些人,应该不用我提醒吧。”
颜如玉俯身行一个礼,应道:“奴婢明白了。”
透露的大臣既不能是孟言这边的人,最好也不要是诚王那边的人,而是那些朝中只听命于皇命,明面上不涉及党争的老臣,他们时时刻刻为大梁的安危担心,若是知道正在边境作战的太子早就和羌族有了联系,怎么可能还睡得着觉。
这事不用多费劲就会传到皇上的耳朵里,对于孟元,虞清最是了解不过,他是个极其多疑自私的人,若是前方再传来几次战败的消息,皇上决计不会让太子独自和羌族交锋,到那时候,孟言的机会就到了。
崎城交战两次失利的消息和羌族舞姬的事一同传到了皇上耳中,一位老臣递上奏折后,佝着身子站在御书房能照出人影的地面上,隔着这么远都能感受到皇上阴沉的情绪。
皇上将折子重重放在桌上,问那老臣,“他既然养在外头,肯定是没有声张的,这消息你是从哪儿来的?”
“那姑娘张扬,自己跟其他舞姬炫耀说出来的,微臣一个学生正好听见了,来告诉微臣,微臣便悄悄去查了,确有其事,这才敢来禀报陛下您啊。”老臣语重心长,“太子殿下如此行为,实在不妥。”
皇上皱眉沉凝片刻,推推手让老臣子退下了,御书房还剩下他和董怀两人,皇上拿起那本奏折重新看起来,太子在崎城和羌族对战两次,两次都失利被逼回城内,又在京中瞒着所有人养着一个羌族的女子,颇为宠爱。
皇上很难不多心,毕竟从前他还是齐王的时候,奉命出征羌族,也收到过羌族传过来的秘密信函,说只要和他们合作,可以助他成功登上大梁的皇位。
他当时自然是拒绝了的,虽然他很想要皇位,却也知道不可和贼人沆瀣一气。
不知道太子有没有收到过同样的密函,若是收到了,会和自己当年一样选择吗?
天色暗下来,夕阳从御书房的窗户边退散,整个房间一点点变得昏暗,皇上坐在那,许久没有动作,董怀忙命人点上灯,移了一盏最亮的到书桌前,恭顺道:“天色暗了,陛下仔细眼睛。”
皇上仰起头,身影落在琉璃灯罩上,遮住了大半的光,他对董怀道,“明日一早你去把淳王请进宫来,朕有事要吩咐他。”
“是。”
翌日,皇上和孟言在御书房商议两个多时辰,最后定下孟言带领一万将士,前往崎城帮助太子退敌,另赐了孟言一块金牌,让他行事能方便些,在决策上不用处处受制于太子。
孟言很是高兴,当即便跟皇上保证,不击退羌族,誓不回朝。
回到王府,虞清仿佛有先见之明,已经在安排兴儿和甘草为孟言准备出征的行李了,孟言激动地拉起他的手,“多谢你替我谋划。”
虞清看他高兴,不由笑道:“我也不全是为了你,你那天说的没错,太子殿下不适合带兵,若是不调派其他人前往协助,这一次大梁又是败仗,以后羌族势必更加猖狂,我们也该杀杀他们的锐气了,只是不知道淳王殿下能不能做到?”
“必须做到!”孟言看着虞清的眼睛,“只要你陪在我身边,我肯定有如神助。”
虞清笑笑,转而正色提醒他,“崎城现在坐镇太子和永安候,他们不是好对付的,带去的一万兵马你一定要仔细筛选,务必挑出对你忠心耿耿的,一旦有什么事,也不至于束手无策。”
“我知道。”孟言道,“五天后就出发了,到时候一路骑马赶路,连个安生觉都睡不好,你趁着这几天好好休息下。”
“去战场的苦楚,我早已习惯了。”虞清缓缓道。
孟言弹弹他的额头,趁着没人,在他侧脸亲了一口,“那你乖乖在家等我回来吃饭,我先去枢密院和军营看看。”
孟言走后,虞清叫来碎琼居的小厮常石,问道:“如何?”
常石躬着身子回话,“奴才盯了诚王一天,诚王先是进宫去了几个时辰,出来后就径直去了太师府,后来又有几个兵部的官员乘着小轿,进了太师府,一直到现在都没人出来。”
虞清凝眸沉思,手中的书页成了他沉思时候的牺牲品,被他不经意中一张张卷起来,常石没有得到主子的允许,依旧站在原处候命。
良久,虞清将手按在书上,对常石说,“你让忍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