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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这么多男子也毫无一般闺秀的羞涩,与那些偷看她的眼神撞上也不害羞,反倒笑眯眯地冲人拱手行礼,别说是同一般的闺秀相比了,便是在太学中读书的那几位姑娘也没她这么放得开。
不过因为她的年纪小,身量还不曾长开,看上去还是个孩子,这番活泼在人看来并不觉得轻浮,反倒带上了几分娇憨。
“在下方默,程五姑娘,幸会了。”其他监生与程锦对视后,都有些不好意思,仓皇地别过脸去,一个圆脸儒生却大喇喇地朝程锦咧嘴一笑,回了她的礼。
“方兄,幸会幸会。”
“同我们一块儿用膳吧?”
“好啊好啊。”程锦从善如流地在方默身边坐下,青萍立刻为她端上了取来的饭食,“方兄可是工部侍郎方晖的家人?”
“正是家父,”方晖虽给这个次子取名一个“默”字,但显然这位是外向嘴碎的性子,并未随了其父的心意,自坐下起便唠叨个没完,“你是第一天入学么?编在哪个班?”
“我今日刚来,编在癸班。”
“癸班啊?”方晖打了个寒颤,“没事儿没事儿,我也曾经被编到癸班,回去挨了老子好一通揍,后来发奋图强,总算是往前蹿了蹿,考到了壬班,这太学中,当属甲班和癸班待不得……”
还不等程锦问一声“为什么”,方默便自顾自往下说道,“甲班都是一群书呆,恨不得一头栽到书本里,两耳不闻窗外事,每日都是读书读书,最是无趣。癸班则是一群被逼到绝路的疯子,恨不得头悬梁锥刺股,只求能升到壬班,我一想到当年在癸班的日子,到现在还有些后怕,我当年在癸班的一位同窗便是因为受不住磋磨,发了疯投水自尽了。”
“如此想不开么?若是实在读得辛苦,不读了便是,何必轻生,多么可惜。”
“若在其他地方,兴许他还能想得开,那可是癸班,学监随时都可能来劝退的,若真被劝退出去,如何对家人交代,你今后便明白了。”方默叹了口气,癸班是学监的眼中钉,三不五时地找癸班的茬,想要劝退几个人,癸班的监生几乎是日日都活在恐惧之中。
“不是一年分一次班么?你在癸班待了一年?”
“可不是么?就是那一年,我头发不知道掉了多少,好不容易才考出了癸班。”方默叹了口气,摸了摸有些稀疏了的头顶,“我才十六啊,头发便掉了大半,都是在癸班给磋磨的。”
“那是你自个儿没本事,若你能考个月考第一,早就能脱出癸班的苦海了。”一个模样骄横的少年在两人面前坐了下来,话虽是对方默说的,但望着程锦的眼神却极为不善。
“玄庭哥哥,”程锦不曾被他那充满敌意的眼神吓着,反倒甜甜地唤了一声。
那少年本想奚落程锦几句,却不防她这甜甜的一声唤,顿时失掉了周身的气势,不情不愿地嘟囔道,“谁是你哥哥?莫要同我套近乎。”
这话若是疾言厉色地说出来,还有几分气势,偏他含在自己嘴里低声说道,倒似是含含糊糊的抱怨。
“你们俩之前就认识啊?”方默一脸羡慕,他家兄弟几个,就是没有姐妹,所以他一直都很想要个妹妹,程锦这样如瓷娃娃一般清纯可爱姑娘,符合了他对妹妹的所有想象。
第一百九十一章 憎恶
“玄庭哥哥和我二哥认识的,之前在大觉寺见过一回。”程锦笑眯眯地说。
周玄庭眸光微闪,大觉寺的那一次程锦还是个傻子,被他们手里的糖诱得直流口水,竟去将大觉寺的香炉举了起来,那一日着实出尽了丑。
他本想拿那事刺上她几句,没料到她竟敢主动提起,冷笑道,“你不提我都忘了,你还在大觉寺举了一回香炉。”
“是啊是啊,”程锦连连点头,丝毫不觉得在大觉寺举香炉有什么丢人的。
“你能举得动香炉?”方默大为惊诧,“没受伤吧?”
“没事没事,我自小就力气大,家里给我请了武教习专门学过些功夫……”程锦没有半分身为姑娘家的娇羞,眉飞色舞地同方默说着自己习武的事儿。
她长得好看,说话又极为生动,莫说是方默听得入神,就连一旁的好几个监生都被吸引过来,一边吃饭一边凑上前听她说话。
“听你这么说,我都有些想要去习武了。”方默一脸羡慕道,可惜他家是书香门第,父亲最是看不上那些武夫行当,自幼只管把他们拘在府里读书。
“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射御之道却是日渐式微了,其实习些武艺也能强身健体。”
“举香炉算是哪门子射御之道?”周玄庭冷嗤一声。
“玄庭哥哥说的是,举香炉自然是无知孩童的游戏,只是那时候我神智还不清醒,为了讨口糖吃,竟傻乎乎地把人家大觉寺的香炉给举起来了……”
几个监生都忍不住哈哈大笑,“住持怕是脸都气歪了吧?”
“住持有没有气歪了脸,我是不知道,只知道我阿娘被气坏了,还在大觉寺闹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