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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安心。
她迷迷糊糊的双手就将他的脖子搂得更紧了些,嗓音因为哭的太久了已经哑了,开口依旧是哭腔抽抽噎噎,听着就让人难受不已。
“我,我好想他啊。”
周寻背着她:“他是谁?”
锦书趴在他背上,一个劲儿的摇着头也不顾他看不看得到:“我不记得了……”
周寻步子没停:“那他,是个怎样的人?”
“他呀,他可好可好了,是锦书心里最最好看的,是这世上顶顶好的人。”
锦书思考了一下:“不过,你长得也很好看,只是还是他更好看些。”
周寻停下步子偏过头问:“他当真有你说的这么好?”
锦书没回答,周寻将她往背上托了托,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胸腔空落落的少了什么,而心上却觉得酸胀堵的闷闷的,快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背着她,在月夜下,在长街上,一步一步走得很稳。
忽然飘了雪落下来,落在锦书脸上,一会儿就化成了冰凉的水,她被冰得醒过来抬了抬眼喃喃着:“下雪了。”
“我第一次见他,好像也下雪了。”
少年已不知在街上走了多久,明明是隆冬腊月他身上所着却依旧是单衣薄衫。
一步一步踉跄着,步子也更加不稳,寒风呼啸,针一般刺进他的皮肤。
寒风瑟瑟吹着,光秃秃的枝桠发出簌簌声响,周围没有一点儿人声,他在这环境下不停的抖,又是一阵风,一只乌鸦飞出向天长叫仿佛哀怨。
他一个重心不稳一下子右膝跪在地上磕出不大不小的一声响。
而今落魄如他,谁又能将他与不久前还是意气风发少年郎的人联系起来。
他扯着嘴角笑,很是讽刺,嘴唇因为寒冷早已没有血色。
周寻强撑着站起来,一步一步倔强的继续往前。
他要报官。要诉不平,要申冤!
几日前,他正于学堂上早课,先生捋着胡子讲的起兴,他却早全然不顾就着窗边透进来的阳光渴睡了。
“周寻!”
先生气得怒不可遏大呵他名字一声,偏偏他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伸了个懒腰笑眯眯道:“先生何事?”
先生被他气的指着他:“你……你……仗着家中是富商子弟就如此不求进取,浪费光阴实在是令人可恼,可恨呐!”
另一边儿的一个少年转过去看周寻,说出的话毫不避讳,调笑着:“先生有所不知,他可不止仗着家中有银两,他还仗着自己的母亲是个贱妾胡姬得意不已呢。”
此言一出,一堂之中的学生都开始哄堂大笑。
不错,周寻身上流着一半胡人的血,他母亲是位胡姬,被他爹从外买回去当婢女,后来见生的好看便又扶了做侍妾。
只是他家中已有妻室和子女,自然百般不待见他们母子二人。
可也是因着他母亲,他面容生的极为好看风姿俊朗,端的是眉清目秀。还有一对瞳色极为特别的眸子,加上生了双桃花眼,左眼下一点泪痣又为他平添几分风情。
可他这副皮相久了也成了被迁怒的理由:明明是个少年郎却平白一副妖媚相,活像了那么个狐媚的娘。
这句话是自他幼时起,家中大夫人说的最多的一句话。
而方才挑事的正是大夫人的儿子,家中嫡子,只是却从来不承认他这个弟弟的存在。
先生面子上有些过不去,又担心周寻心里颇为介怀,忙两手在空中晃了晃:“好了好了。”
先生这会儿子有意想要息事宁人,周寻听了他那话看着表情仍旧没什么变化。
他只是轻飘飘的道:“先生昨日教了一首诗,今日好似是要默一默的?”
先生一拍脑袋这才想起来,想到方才带头起哄的周往便:“周往,你来默一下。”
周往看向周寻的目光不禁怨怼,周寻抱着臂大大方方迎上他目光挑了下眉。
周往走过前桌时悄悄:“我上去记着想法子帮我啊。”
前桌做了个手势,周往这才放心。
周寻漫不经心伸出一只脚去,周往一回身不注意就栽了个狗吃屎。
有些憋不住的直接笑出了声,周往咬了咬牙:他就知道,周寻就是故意的。
但面子还是不能丢他硬撑着去默诗,期间那前桌不忘一直提醒。
先生看完他的诗恨铁不成钢:“如此你还取笑同学?”
周往红着脸下去了心道:我回去定要叫这周寻好看!
周寻和周往一前一后回了府中。
周往先去寻大夫人哭诉起来:“娘,周寻那混小子以下犯上欺负兄长,害我今日在学堂众人面前跌了面子……”
大夫人:“你呀你!怎的这么不争气,还能被个贱妾的儿子欺负了去!”
周往有苦难言。
大夫人:“行了,晚些时候我去同你爹说说理,让他好好管教一番,教教他什么叫长幼尊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