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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可没人会帮你收尸的。”
他单膝蹲下去看着宗庆鼻青脸肿的脸,可宗庆看着他忽而笑了:“我以为今日会死在这里了。”
周寻不搭理他的话,给他松绑后一只胳膊架着人扶了起来。
那一天的长街好像格外短暂,周寻说的话很短,这一次却足够宗庆记上一辈子了,周寻扶着他一步步走过长街,声音还是淡如水:“宗庆,你记住,没了右副都御史府,你什么也不是。”
也是宗庆第一次拱手:“谨记先生教诲。”
周寻身子一僵,最终继续走下去。
直到他们互相搀扶的身影在长街上渐行渐远,小到了一个点,再也看不见。
......
将宗庆送回府上,人人都知右副都御史宗大人因此事发了好大的一通脾气。
还连连道要责罚与他,却是从他来便不待见他,百般挑剔瞧不顺眼他的宗庆为他求情,跪在宗启余面前:“爹,并非先生的错,一切都是庆儿顽劣才落得如此下场。”
宗启余赶忙扶起宗庆:“傻孩子,你说什么胡话,爹请他来分明是为了教你读书仁义礼智信,可他倒好,才来这么一日便害得你成了如今这副模样,叫爹如何能轻易放过他。”
周寻看着宗庆为难的神色,自觉地跪下来:“是在下的不是,没有看护保护好少爷,害得少爷受此苦楚,在下有罪。”
宗启余一拂袖:“既然自知有错,便去房外罚跪。”
周寻听完,丝毫不犹豫地走了出去。
大庭广众,偌大的都御史府,他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下跪在房门外,庭院中。
也不知晓宗启余到底在房中待了多久,周寻是慢慢就感觉不到膝盖的酸软疼痛了,少年时,冰天雪地强撑着跪上大半日,他不是也好好的过来了吗?而今就显得不值一提了。
宗启余哪里是不认可他在惩罚他,分明是故意为之让宗庆心生愧疚顾念到他的好,有周寻这么个人时时在宗庆心里,他自然会以之为标榜,凡事三思而后行,再不像从前一般。
宗启余终于舍得从宗庆房中出来,走到周寻身边不忘致谢:“今日多谢先生,若不是先生,庆儿又怎会如此快明事理。只是......”
他看了一眼关上的房门:“只是我万万不能做这个好人,还需委屈先生一番了。”
周寻跪在那里,身子晃都不曾晃一下。
宗启余见他如此一手招来了一旁的侍女:“进去告诉少爷。”
侍女福了福身进去了。
宗庆见到侍女进去问:“先生可好?爹让先生回去了吗?”
侍女摇头,老老实实道:“不曾,老爷回去歇着了,先生还在门外跪着。”
宗庆听了,急忙翻下榻推门而出,扶起地上的人:“先生没事吧?”
周寻腿还有些发颤,仍只是笑着:“无碍。”
宗庆想差人送他回去却被他拦下:“我自己可以。”
于是宗庆扶着他的手一点点松开,看着他趔趄不稳的向前走去,每一步都格外虚浮和艰难,可是他始终决定一个人走,不许别人扶着。
就好像他一直以来选择的路不论多么难走,总也要撑着走完,顶风冒雪,从未停下,也不希望别人搀扶。
宗庆披着一件薄衣:“我好像当真遇见了一位很好的先生。”
小侍女却不明白,心里纳闷儿:明明这位先生害得少爷吃了这样大的苦头,怎的少爷反过来还要再感谢他一番?
宗启余第二日来瞧宗庆时见他气色身体已经好上许多,便:“爹斟酌许久,这许先生......”
宗庆下意识只觉得心揪着但料想不会是好事,便早开口求情:“爹,昨日的事却是孩儿的不是,不能全将过错推到先生一人的身上。这是许久以来庆儿遇见的最好的先生,还望爹爹能将他留在府中教导孩儿。”
宗启余忍不住一手抚上宗庆的墨发:“好,看在你的面子上,就将他留下来。”
宗庆却不知道,宗启余来时早已做好了打算要将周寻留在府上的,之所以还如此大费周章顺应宗庆自己开口,也是为了缓和二人的父子关系适当服个软给他瞧瞧,显示一下他这为人父的大度和蔼。
周寻既是被留下,御史府中便为他留出了一隅,借此去辞行周随。
周随看着人衣角生风鬓边带尘而来,面上分明和煦似三月春风。
“看来是很顺利。”
周寻:“倒是还要多亏了阿随。”
有下人上来奉茶,给周随和周寻一人端了一杯放在身侧。
周随揭开茶盏盖子吹了吹:“阿寻,我早说过我们是一家人,何谈一个‘谢’字?”
下人站到周随的身边,周随面上的表情一下子消失殆尽,眼睛睁大些,看着周寻,只呕出一口殷红鲜血来。
作者有话要说: 周寻是宗庆的人生导师,宗庆在某个方面某些程度上也让周寻看到了自己的身影,所以周寻对待宗庆就像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