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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不是有事吗?带着我一起去干嘛?”
周寻只顾着往前, 一刻都不敢停下,他生怕自己慢一点忍不住回头就再也不想走了。
宗庆感觉到周寻的不对劲,一下子停了下来就往回走。
周寻察觉到周遭没有声息, 一把去拉他不让他走,可是宗庆甩开了他的手冷声质问着:“先生这是想要丢下那小姑娘一个人在那里对她不管不顾一走了之吗?”
周寻两手垂在身侧,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同他解释。
“阿庆,如今世道这样的人何其多,我们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世的。”
宗庆:“可是她方才那般问先生的时候,先生为何索性不直说。这样的话,先生不如一开始便不要帮她。”
少年的声音坚定而格外清晰:“先生不去,我去。先生不帮,我帮。”
周寻叫住他:“阿庆,你想救所有陷入如此困境的人吗?如果你想,便跟着我走。”
周寻这几日接触下来,已经对宗庆这个孩子品性摸了个十成十,是和他爹那般面上淡薄名利实际狼子野心完全不同的存在。
周寻目光看着他,宗庆却因此时置气不愿看他一眼。
“阿庆,你记住你今日所说,若是日后你爹爹也做了你所不认可不齿的事情,你也会如此吗?你现在真的能坚定地承诺自己即便遇到爹爹如此也能毫不犹豫的大义灭亲吗?”
宗庆两手缠在一起,蹙着眉头:他不明白周寻为何每次都要用这般刁钻的问题故意来为难他。
周寻:“每个人都有一套自己的对错标准,明明说着遵守世间所有的对错规则,可其实总是会对自己身边的亲近之人格外宽容。”
“以生物多时之痛楚,易我片刻之甘甜,忍人不为,况稍具婆心者乎?地狱之设,正为此人,其死后炮烙之刑,必有过于此者。”
为了让自己感到舒服,人总是很会给自己找理由。
周寻一只膝盖屈膝蹲下来,一手捏着宗庆的肩膀:“阿庆,你年纪还小,做不了决定,等到自己足够强大独当一面才有足够的能力去做决定。”
这句话宗庆倒是明白了,他的现在全都是因为御史府,只有他靠自己的能力不再依赖爹爹,他才是真正的宗庆。
即便他今日带着这个小姑娘回去,他又如何说服爹留下她呢
宗庆忽然说:“我们回去吧。”
周寻于是哽着声音应了一声“好”。
宗庆走在路上时,拳头都始终捏的紧紧的,一直没松开。
周寻知晓他心里难受,可是只有让他和他一样,看尽这所有虚假伪装的盛世,才能狠心将自己磨砺成强大的人。
宗启余此人的德行,恐怕将来也支撑不住这偌大的御史府永远的荣华,他想教着宗庆这个孩子独立强大,不要有一日落得他最初的那般下场。
自保,是最重要的。
这个小姑娘哪怕仅仅是起了让他一辈子记住今日的百姓苦难,记住今日所立之誓,也算起到了她的作用。
宗庆回府中,便把自己锁在房中不见人。
宗启余担心去探望宗庆,宗庆还是不见。
周寻只宽慰宗启余:“小少爷自有自己的道理,他想通了自己会出来的。”
宗启余是信得过周寻的,于是便不多管。
周寻知道宗庆得花时间去消化自己的考量和做法,他自然也是尊重的。
......
因着宗启余赌了赌,信了周寻一次在朝堂上果然照着周寻所说举荐了诸位大臣眼中最瞧不上的三殿下梁宣去管治南方的水患。
还不等梁政清回些什么,众位大臣反而急的不得了,纷纷进谏道这三殿下不可走,虽然言辞之间对三殿下其人描述十分委婉,但微微一琢磨便知晓是三殿下上不了台面扶不起的阿斗。
于是纷纷骂这御史大人是昏了头。
宗启余却仍旧固执己见。
梁政清本来就因为此事头疼,一众臣子又想不出好的对策和人选来解决此事更是扰得他日日闹心又头疼,看着大臣们因此吵得不分场合不可开交梁政清也忍不住发怒。
根据诸位大人的进言他细细思考一番,本来想着听都察院左都御史大人的让二殿下梁容去,可是细细思量过后又觉不妥:这容儿是自己几个儿子里最有才干的,就这般轻易派出去,治理好水患他自是可以给他大肆封赏,若是不成就要担上天下人的骂名,臣子中没有如此实力自然也难以服众,更不提前去治水有多少危险,稍微出上那么一点差池他都不舍。
而纵观别的几个皇儿,愚笨玩乐不务正业皆比比有之。
不论是臣子还是几位臣子家中的少年郎定然也不愿去,即便去没有一定的身份威信也难以服众。
这么权衡利弊思前想后竟真的只剩下了一个三皇子梁宣,略微有几分小聪明,加上皇家皇子的身份也能压的住人有几分威信,本身便没有太大的才干一向不怎么起眼,眼下这个节骨眼推他出去。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