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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极渴吞咽的动作便变得迫切了许多,一只手还摸索着拿住了杯子,覆在梁宣手上, 他知晓自己这时候该将手抽出来,但他的手在姑娘柔弱无骨又纤细的手半包围下竟然莫名的不想离开。
直到她乖乖喝完了所有的水这才舒服地又睡过去。
梁宣看着她已经开始头疼,她这时候能神志不清偷片刻欢愉, 那到了明日,又该怎么面对呢?
梁宣再来锦书房里, 是撞见下人端着碗他吩咐熬的粥正要敲门, 他直接把人给拦下来:“我来吧。”
下人顺势将端着的粥递给他, 他接过去吹了吹,一手手背挨着碗试了试温度这才推门端进去, 下人看见他昨日一夜因着守着人没有好好歇息现在眼下的一圈青黑本想开口,末了还是退下。
他推门进去,见到的却是穿好衣裙正在铜镜前照镜的锦书, 面上笑意满满,甚至要漾开来,看得他心情也不自觉地好。
锦书看到他进来直接拉过人在他面前提着衣裙转了一圈:“你瞧,可有哪里不好不妥的地方?”
梁宣只微微笑着道:“甚好。”
锦书低下头看了看,似乎也是满意的,于是道:“那便好,我今日要去瞧爹爹,大抵便要同殿下辞别了。”
梁宣一下子缄默,看着锦书从他面前走过,他一把捉住了姑娘纤细的胳膊:“锦书......”
锦书不解,梁宣笑得有些勉强,将粥端到她面前:“快凉了,你没怎么好好吃过东西吧,先把粥吃了。”
锦书把粥推开些:“我好久没见爹爹了,他定然等我等得着急了,我得赶紧回去瞧瞧他,不然又要担心了。”
看着锦书雀跃走出去,手才落在门上,便听见自身后传来的梁宣的声音:“锦书,程大人他,已经去了。”
锦书回头:“殿下莫要与我玩笑。”随即急着推门而去像是在逃离什么一般。
梁宣直接松手,盛粥的碗落在地上,粥大半都洒在地上,他快步赶上去捏着锦书的臂膀:“程大人他,已经死了。”
锦书用力也挣不脱,只好捂住耳朵,可还是有细碎的声音字句漏过捂住耳朵的指缝传到耳中,无限循环着那一句“程大人已经死了。”
她突然松开手蹲下身子再也没办法自我麻痹自我说服,无法自抑的将头埋在自己膝盖中抱膝哭了起来,昨天好不容易才恢复分毫的嗓子,这么一折腾,又可闻哑了起来。
梁宣蹲下身子一开始在她背上轻拍,后来索性直接将人整个儿面对面抱住靠在怀中,手放在她头后,想安慰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时候多说无益,不能弥补她分毫的伤害,劝她放下和快乐,就是对她最大的残忍。
所以他只是抱着人,什么也没说,只有手下时不时抚着怀中姑娘头的动作。
锦书哭得累了,抬起头来,眼睛红红的甚至肿了起来,连鼻头也跟着变红了一点。
眼中还蓄着一汪眼泪,像是稍微眨一眨眼就全都像珠玉一般悉数滚落下来。
梁宣站起身,锦书还依旧久久无神蹲在那里,她也缓缓跟着起身却因为腿蹲的太久酸麻站起来不稳了一下。
她笑着笑着,眼里包着的那一窝眼泪就一同流下来:“殿下,以后我再也没有家了。程家整个,就剩下了我一个了。”
随即呼一口气,有些为难,哭也哭不出笑也笑不出,脸上的表情有几分奇怪:“我怎么好像,哭得没有眼泪了。哭不出来了。”
梁宣那一句心里险些忍不住出口的“没事以后你还有我”终是被理智打败咽回了肚子里。
他是皇子,是三殿下,他不能再为了一个毫无身份地位,于他毫无益处的人待在身侧,也是不敢。皇家忌讳动真情,他怕了那一句“覆水难收”,他宁愿及时止损。
从前知晓她是高门贵女也就罢了,可她而今不过是被一夜灭门的落魄平民。
便一句话百转千回,弯弯绕绕,出口也只是:“你先住在这别苑中吧。”
锦书此时也是,一夜之间几乎便懂得了所谓人情世故,懂事得让人觉得害怕和心疼,她闻听此言只是周全的见礼:“谢殿下收留。”
她又不痴傻,他知晓她自然是瞧出自己的态度和用意,可她说的挑不出错处也让他无从为自己做所谓的辩驳,只能“嗯”了一声,算是正正当当受了这份礼。
梁宣正是发愁头痛锦书该如何安置的时候,毕竟她而今如此身份,又是个姑娘,总不能平白一直住在他别苑之中,恐会惹人闲话,也多有不便,再加上她没名没分居于此处,自然也是委屈的。
进宫时还在因着此事烦恼,昨夜那一场火烧得可算是声势浩大,阵仗让人惊诧,朝中上下早就传了个遍,梁政清于朝堂之上简单慰问几句,连梁宣都不敢提锦书的事,周寻却淡淡瞥了一眼梁宣:“王上,既然程大人为朝中忠心克勤守几这么些年,怎么也得赏。”
“赏,自然当赏!”随后又迟疑道,“可是朕似乎听闻,这程家一家上下老小悉数都死了,灭门了。”
“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