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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喷嚏,身形为之一顿,还没缓过神来,就被亓官一巴掌掀了出去,一路翻滚着,还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
    “……”阿深目瞪口呆。
    亓官随手将羽毛一扔,拔身而起,往桂花树上折了一根树枝握在手上,无需念诵,一道剑诀自然而然地开始运转,一缕剑气自丹田升起,从经脉中迸发出来,灌入树枝,轰然炸裂着向落地即快速奔来的黑猫斩去。
    嗤。
    黑猫被剑气斩成两半,一半停留在原地,一半还带着凶狞的气势往前奔跑,直到数步之后,才不甘不愿地倒地。
    阿深看了看亓官,目光移到那根被剑气炸碎的树枝上,张大了嘴。但下一刻他就闭上了嘴巴,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拎起黑猫的尸身,目光在那明显超出常理的獠牙和利爪上一转,惊疑不定地,“这是……成妖了?”
    亓官没有回答,他走了几步,抬头望着不见一丝云彩的天空,心头的不安不但没有减少,反而更加浓重。
    有什么不对劲。
    “啊!”屋内传来左家嫂子的惊叫。
    亓官猛地回头,疾身往屋里冲去。
    哐啷!
    亓官冲进去,就见左家嫂子抚着心口,正盯着床脚一脸心有余悸,一旁的老左正俯身从地上捡起什么。
    “老左!”他叫了一声。
    老左直起身,两根手指间拎着一根细长的灰尾巴——那是只大老鼠,被茶杯砸得掉出眼眶的小眼睛红通通的,门齿和爪子都长得有点过分。
    “妖化了。”老左道,又有点奇怪,“好端端的……”
    这时,慢了一步的阿深也冲了进来,手里还拎着那只黑猫的半截尸身,老左正好抬起头来,一眼扫见,脸色微微一变。
    他把老鼠丢给阿深,大步走出去,刚走到院中,忽然听得远处有沉闷的鼓声传来。
    老左猛地刹住脚步,神情一下变得凝重起来。仿佛是应和一般,隔壁也传来惊叫,而且不只一家,此起彼伏,竟是左邻右舍都有。
    老左转头就回到房中,往架子上捞起自己的披挂,一边往身上穿,一边道:“城楼鸣鼓,恐怕有不一般的事。你们好生在家里呆着,我去看一看。”
    他是城卫,今日因旬假才有功夫在家,但城楼鸣鼓,就代表着有事发生,要立刻回去听候命令。
    左家嫂子帮他穿戴披甲,脸上不乏担忧之色,“不会有事罢,啊,应当不会有事罢——?”
    “放心。”老左最后把长剑挂上腰间,一手抱着帽盔,一手摸了摸妻子的脸颊,粗粝的手指蹭了蹭柔软的皮肤,低声道:“我就去看一看,不会有事的。”
    门前,亓官盯着远处的天空看了已经有一阵子,忽而,他用力耸了耸鼻子,眉毛缓缓皱了起来。
    他闻到了一丝似有若无的腥风。
    “七官儿。”老左的手掌从后方拍上他的肩膀,叮嘱道,“好好呆在家里,莫要乱跑,有事就找阿深,知道么?”
    亓官转脸,深黑的瞳仁清澈地倒映出老左的身影。他说:“外头有妖气,很危险。”
    老左愣了一下,以为他说的是妖化的黑猫和老鼠,便点了点头,安慰道,“别怕,我出去看看,很快回来。”
    亓官还想说什么,老左已经大踏步地走下台阶,一边走一边叫阿深看顾好家里。
    亓官看着老左的背影,抿了抿嘴,走到院子中间。
    那根被他随手扔掉的羽毛还落在原地,长长的一根,零星的阳光透过桂花树的枝叶照射下来,照得那一丝丝毫毛闪烁着细碎的金光。
    亓官捡起来看了看,手指又捻了捻,羽毛柔滑地从指间扫过,手感颇佳。但再怎么看,这也只是一根羽毛,杀伤力连随手掰的一根树枝都比不上。
    他撇了撇嘴,表情微有点嫌弃,随手就要扔掉。
    一根细藤悄然冒了出来,趴在他的头顶晃了晃,这时忽然一闪,出现在他的指间,枝叶微微一卷,就把羽毛卷得不见了踪影。
    然后,细藤挥起枝条,啪的一声打了他一下。
    败家子,知道这是什么宝贝么你就乱扔!
    正文 第2章 它们来了
    元和十九年,妖物围城。
    许多年后,史书上轻描淡写地记了一笔,于义阳城的人来说,那天铺天盖地而来的妖潮,却是灭顶的灾难。
    起先,是藏匿在暗巷阴沟的老鼠发了狂,赤着一对红通通的眼珠子在大街小巷里乱窜,逢人就咬。
    后来,家里养的猫狗都发了疯,生出獠牙、长出利爪,仍旧是见人就咬,就连关在栏里的牲畜也躁狂起来,冲着撞着要出来。
    城里的凡民百姓,猝不及防之下多有受袭,有人被猫爪挠得血流满面,有人叫犬牙撕下了大块血肉,惨叫声此起彼伏。
    原本热热闹闹的街道也是一片混乱,人们惊慌奔走,各处人心惶惶,无人注意到,天空中不知何时绝了飞鸟的踪迹,一股难以察觉的死寂悄无声息地弥漫开来。
    一条疯狗咬着一个襁褓破开柴门冲到街上,背后一个妇人哭着喊着、跌跌撞撞地追出来,幸而叫行人看见,抄起棍棒避开襁褓一顿乱打,好歹把那无辜的孩儿救了下来。
    那挨近北城门的老庙,却有一个断了双腿只靠手掌移动乞食的老丐,因无人顾及,生生叫发狂的老鼠咬死了,一身血肉都被啃得七零八落。
    “咄!”
    清叱乍然响起,一道流光从远处奔来,眨眼便落在老庙,只那么一绕,聚在老丐身上大啖血肉的老鼠便齐齐毙命。
    流光淡去,从中现出一个身着白衣的清丽女子身影,见了老丐惨状,低低喧了一声道号,掐了个法诀,又将手中拂尘一扫,那一堆老鼠尸身便化作黑灰,被一阵微风卷得不见踪影。
    白衣女子抬眼一望,度量着方位,掐算着时候,静待了半柱香光景,忽然连连挥袖,便有八块玉牌飞出,化作八道流光,渐次没入老庙前数丈方圆的土地中,占据八个方位,锁成一个阵法。一个呼吸后,八块玉牌乍然爆出一阵耀眼光华,只是强弱不一,略有分别。
    白衣女子绕着阵法疾步而行,口中念诵不绝,手中拂尘连连轻挥,一一将法诀打入阵中,片刻后,她再一抖拂尘,口中疾喝一声:“去!”
    最后一块玉牌电射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