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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来成功止住了王梦香的撒泼谩骂,一时间无话可说。
走廊两边有长椅,两队人马便各自占据了一边,王梦香为儿子担忧,趴在丈夫的大肚皮上哭,段瑞金则细心检查阮苏可有受伤。
确认她没有受伤后,他询问起枪击的细节。阮苏将自己的所见所闻全部告诉了他,并且拿出那把带血的枪。
他垂眸看了看,招来司机,在他耳畔吩咐几句。司机离去,大约过了半小时又回来,身后多了几个警察,其中体型最为臃肿的一个是分局局长。
段瑞金将那把毛瑟枪给了他,吩咐了些什么。局长鞠躬哈腰,带着下属离去。段瑞金又联络了一些人,做两手准备。
他处理这些事时平静的模样与他年轻的外表完全不符,看到最后,赵庭泽的目光中也多了份佩服与敬畏。
处理完那些事,段瑞金把阮苏抱进怀里,在她耳边轻声说:
“我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
阮苏第一次亲眼看见别人受枪伤,亦是第一次亲自开枪,这一晚上又一直在东奔西走中度过,身体早就疲惫得不行了,可脑中神经紧绷着,令她无法放心。
听到这句话,她就好像走远路的人终于看见家,瞬间松懈下来,靠在他怀中睡着了。
不知过多久,手术室的门打开,阮苏惊醒,看见赵庭泽夫妇已围去门外,焦急地等待着。
赵祝升躺在担架床上被人推出来,面朝下的趴着,因为臀部受伤不能受到压迫,所以只在腰背和大腿各搭了一条白布,两个贴了纱布的屁股蛋子露在外面,看起来颇有弹性。
医生给他做了局麻,手术进行到一半他受不了屁股肉被割开的恐惧感,大喊大叫着换成全麻。
现在麻药刚刚褪下去,他的神经仍然迟钝着,眼睛在眼眶里缓慢转动,耳中听见父母的问话,可是无法回应。
王梦香一路跟着哭,推进病房前,他突然看见站在一旁的阮苏,努力伸出手。
手掌抬高三寸,门被关上,挡住他的视线。
“看来他没事了,走吧。”
段瑞金道。
阮苏把被血染红的手帕丢进垃圾桶里,随他走出医院。
经过各方人马的大肆搜捕,仅用三天时间,凶手就被抓到——
他是和平大押里的一个小伙计,无父无母,孤儿一个。平日里吃住在当铺,帮忙干点劈柴扫地等杂物,为人内向,没有朋友,也不常上街。
警察询问他枪是哪儿来的,他不肯说。询问他为什么要杀人,他也不肯说。
后来大约是被打得扛不住了,才含含糊糊吐出些原委——枪是别人当的,一直放在库存里。他受够了这寄人篱下看人脸色的日子,想离开寒城自谋生路。但路费不够,便打起了抢劫的注意。
他说自己根本不认识阮苏和赵祝升,之所以对他们开枪,是因为看两人穿得好,有钱。
这话传回段公馆时,阮苏正与段瑞金在吃晚饭,闻言皱眉道:
“不可能。如果他真的是为了钱,和平大押里那么多值钱的东西,直接拿钱不就好了?何必弯弯绕绕偷枪抢劫。而且看他开枪时的样子,分明是有备而来的。”
段瑞金给她夹了一块肉,放在她面前的骨瓷小碟里。
“不用管他,吃饭。”
阮苏毫无胃口,攥着筷子愤愤地说:
“这些人太可恶了,明的不敢玩,玩阴的!”
段瑞金深吸一口气,用指关节敲了敲桌子,沉着脸问:
“你自从回来就没正经吃过一顿饭,是想要我发火吗?”
两人确定心意后,他从未用这种语气跟自己说过话。阮苏被他吓到了,只好暂时放弃琢磨幕后真凶,夹起肉塞进了嘴里。
餐桌上变得十分安静,只听得见咀嚼与碗筷碰撞的声音。
吃完后,段瑞金亲自送她去卧室,抱了抱她。
“你早点睡。”
“那你呢?”
他抬起头,白皙俊秀的面孔上有着一双阴戾的黑眸。
“我去亲自审问审问他。”
想在他眼皮底下蒙混过关?没门。
段瑞金走了,因为天气凉,他在白衬衫外面加了件黑外套,浑身上下都是漆黑的,宛如融入夜色中,只剩下一张皎白的脸,与熨烫得笔挺的衬衣领子。
阮苏站在窗边,目送汽车离去。小狗在她脚边打转,她弯腰把它抱起来,轻轻抚摸它滚圆的小脑袋,眼睛望着月亮,心里想得却是刚才离开的男人。
如果自己当时运气不好,被子弹打中,死了,会怎么样?
她后知后觉的害怕起来,把小狗抱得更紧了些,心中祈求这件事快点过去。
段瑞金不回来,她便睡不着,关了灯坐在房间里,独自琢磨着未来。
忽然,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仿佛有人上了三楼。
她竖起耳朵,来到门边侧耳倾听,只听吱嘎一声轻响,从声音传来的方位判断,是书房的门被人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