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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
他烦恼地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好像,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阮苏回头看向段瑞金,后者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拒绝与她对视。
可她固执得很,盯着他一动不动,他最后还是回过头来,不情不愿地点了下头。
阮苏露出感激的笑容,对赵祝升道:
“不如你先去段公馆暂住一段时间,养好伤再做打算。”
“段公馆?”
赵祝升犹豫不决。
阮苏趁热打铁,“对啊,至少你今年得留在寒城吧,过不了多久就是头七了,你要是不在,像什么话呢?”
赵祝升被她说得动摇,慢吞吞站起身。
他现在的形象堪比街边流浪汉,阮苏只想把他拉回去冲洗出人模样来,自顾自地做了安排。
“你先跟我们回去洗澡换衣服,我呢就为你联系墓地与抬棺的,总之等安葬好你家人,再谈以后的事。”
赵祝升人生中头一次主持丧事,完全没有头绪,身上又带着伤,正是最需要帮助的时刻。
阮苏带他回到公馆,给他一间客房,让小曼暂时照料他。自己则去找了老妈子,询问寒城丧事习俗,按照她的指点一一办理妥当。
回来后的第三天,葬礼举行。
监狱那边终于做了次人,同意他们把赵庭泽的尸体领出来,装裹下棺。
送葬队伍排得老长,不是因为吊唁的人多,而是抬棺的人多。
一口棺椁需要八个人抬,赵庭泽一口,王梦香一口,双胞胎一人一口小的,加起来便有二三十人了。
再加上那些扛灵幡的、演奏哀乐的、放鞭炮的,林林总总加起来,将近一百人。
赵祝升穿着连夜赶制出来的孝衣,戴着一顶纸糊的高帽子,用稻草杆绑了腰,宛如一个小丑,抱着父母二人的黑白照片,走在这条长龙的最前方。
因局面动荡,看热闹的人也少了。百姓们都不露头,躲在倒插了扫把的门后,从缝隙里偷偷看他们,唏嘘着赵家的变故。
步行五六里,来到山坡上。
坟坑已经挖好,一排四个,在鞭炮声中,抬棺的人齐心协力将棺椁放进去,开始填土掩埋。
赵祝升一言不发地看着,一直不愿意面对的事情此时变得无比清晰——从今往后在这世上,他将是孤身一人了。
“是你的无知害死了他们。”
那一晚荣闲音对他说得话在耳边回荡,当墓碑立好后,他跪在父母坟前,各自磕了三个响头,暗暗在心中发誓,余生他活下去的意义,便是为他们报仇!
葬礼结束,大家各自散了。
赵祝升摘掉帽子脱了孝衣,孤孤单单地走下山。
山脚下停着一辆车,与这里萧瑟的风景格格不入。
他深吸了口气,努力压下抑郁的心情走过去,却发现车里只有司机。
司机说:“太太今日新饭店开张,腾不出手来,命我来接您,您想回公馆还是去饭店?”
赵祝升讶然片刻,自嘲地笑了。
也是,悲喜不相通,对方帮他帮到这个程度已是仁至义尽,哪儿有陪着他一起颓丧的道理。
他说了声去公馆,坐进车里望着倒退的荒山,脑中浮现二人第一次正式交谈的情形。
那时他还有年少轻狂的底气,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嬉皮笑脸地问她:“你找我?”
因前不久才抓捕过一批闹事的人,阮苏第二家饭店开张的规模比上次小了许多,只请小凤仙来唱了两台戏,便算完工了。
她没有另取名字,依然叫百德福,准备当个连锁品牌来经营。
大约是因为娄望南的手艺积累下好口碑,她的名气也愈发大了,新百德福的生意挺不错,第一天就有很多人来捧场。
阮苏在那里应酬,待到晚上八点多,将场子交给娄望南,乘车回家。
路上小曼见她闷闷不乐,问:“太太您在担心生意吗?如今赵家倒了,寒城的饭店群龙无首,正是百德福发展的好机会呢。”
她摇摇头,“我愁得是阿升,该怎么安排他好呢?”
小曼回忆了一下这两天赵祝升的表现,也有些唏嘘。
“他当初是多么生龙活虎呀,给他一个炮仗他都能把自己炸上天。自打那些事发生后,他简直跟变了个人似的,话也不说,觉也不睡,每次看见他,就跟木偶似的坐着或站着,真是让人担心呢。”
阮苏道:“可不是,他当初帮过我的忙,我不能看着他萎靡不振啊。”
小曼撇撇嘴,“帮他又能怎么帮呢?给他钱?送他去念书?我看他都是不肯的。而且太太,您现在住得毕竟是段公馆,留不留他也得参考二爷的意思。二爷估计是不大愿意留的,天底下有哪个男人会同意自己的太太收留不相干的男人呢?他年纪说大不大,可是也有十七八呢,放在平常人家,都快要娶媳妇了。”
阮苏被她这么一说,更加烦恼,想了半天脑中冒出一个主意,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