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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死丫头,不说话能把你憋死。等着吧,今晚我就寻觅一个好青年,把你给嫁了。”
她边闪躲边嘴硬。
“我才不嫁,我这一辈子赖定你了。”
说是这么说,等到了市长府上,望着那些来来往往的人群,小曼发现其中有不少青年才俊,忍不住比较起来。
这个太高,竹竿子似的,不喜欢。
那个太瘦,没有男人味儿。
这个倒不错,可她一看他身上的制服,立即打消念头。
喜欢谁也不能喜欢当兵的,年年东奔西跑,哪天死了都不知道。
阮苏让段福跟着她,自己与段瑞金去与官员们打招呼,然后入座。
时不时便有人过来与段瑞金攀谈,他的回应都非常冷淡,因此聊不了几句那些人就走了。
即将开席时,一辆军绿色的汽车驶进来。
众人停下一切看过去,从车上下来的先是警卫,然后是荣凌云,最后是左手打着石膏板的荣闲音。
因那骇人的二十万大军,荣家兄弟成为寒城内如今最炙手可热的人物,一下车就被无数人围住。
阮苏与段瑞金静静地坐在原位,后者端给她一盘冻梨。
“这个不错,尝尝。”
“不吃,太凉了,冻得我牙疼。”
他随手将一个梨揣进兜里捂着,抬起头,发现荣家兄弟来到了桌边。
“段二先生,好久不见。”
荣凌云主动开口。
他没有起身,点了点头。
阮苏头一次面对大帅级别的人物,本来是想为了显示礼貌站起来的,见他不动,干脆也不动。
荣凌云没生气,把荣闲音拉到面前。
“我二弟生性散漫,常做些惹人讨厌的事,今天我让他敬你一杯酒,希望两人握手言和。毕竟以后同在寒城,有的是需要互相照顾的地方,你说对不对?”
荣闲音在长袄外加了一条大围巾,把脖子遮得严严实实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端起一杯酒。
段瑞金却道:“抱歉,我不善酒力。”
兄弟二人对视一眼,以为他不接受和解,执意斗到底,但随即又听见他说:
“我以茶代酒。”
荣凌云紧绷的脸色缓和了,点头道:“可以。”
茶杯与酒杯相碰,喝完谁都没兴趣说客气话,径自做自己的事。
后面的时间里,双方再无交谈,偶尔目光交错,也只是客气地笑一笑便移开。
这与阮苏来之前设想的针锋相对的画面截然不同,回去的路上她忍不住问段瑞金:
“荣凌云居然主动要求和好,难道真的输惨了?前方现在到底是个什么状况啊?”
段瑞金摇摇头,“他若是真输得惨,手里就不会还有这么多人,估计只是战略性撤退,整顿兵马罢了。”
“可他看起来好像很怕你。”
段瑞金嗤笑了声,把已经捂暖的梨塞进她嘴里,“他怕得不是我,是我大哥那远在晋城位高权重的泰山。”
阮苏边吃梨边追问,这才得知原来他大哥的夫人乃是晋城四大家族之一,张家的长女。
这位姓张的大嫂个性张扬,作风洋派,她父亲更不是个善茬儿,乃当今监察院院长,掌管最高的弹劾、纠举、审计等权利,更是曾经的盐务总管,地位不可小觑。
段瑞金的大哥段瑞泽与张家长女是同学,自由恋爱结婚,距今已有十二年,两家关系非常稳固。
而那荣凌云空有兵权,在晋城终究是个外来户,至今没能建立起自己的交际圈,跟在别人屁股后头当个小跟班。
就如这次剿匪失败,如果有人保他,只是一个再接再厉的小事。可是他没有,又担心被有心人当做把柄趁机拉他下马,干脆自己请求撤回寒城这大本营。
阮苏终于明白了荣凌云那份客气的来源,心底谈不上爽快。
那些人一边打着战,一边还得操心大后方的暗潮涌动,其结果已经显露——城外难民越来越多,原来的空地都住不下了。寒城大门始终没有对他们敞开,任由他们在山上挖树根啃树皮,沈素心的一月两次施粥早已改为一月四次,依旧供应不及。
身为一个来自新社会,接受过教育的成年女性,她琢磨了一路,回到公馆后冲段瑞金说:
“你们这些人呐,复杂得很,就不能把歪心思收一收,实打实为百姓做些好事吗?”
段瑞金被她问得挺无辜。
“那是他们,又不是我。”
阮苏撇撇嘴,踢掉高跟鞋趴在床上,一边摘头上的发卡一边说:“你将来要是变成这样,我就不跟你了。权力是害人的东西,你争我斗没个完,到时大家都是浪涛里的浮萍,被潮水裹挟着走,还有什么感情可言。”
段瑞金问:“那你想要什么样的生活?”
她认真地想了想,坐起身回答:“我要世界和平,百姓安居,生活美满。”
那些都是她曾经拥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