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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走了,我去休息了。商元良给咱们放了三天假,明天我可以开车带你们在晋城玩一玩。”
“好。”
他走向房门,手碰到门把手时,听到后面传来一句阿升。
赵祝升转过头,看见阮苏坐在椅子上,红彤彤的嫁衣与满头金饰衬得她明艳近妖,扬起嘴角笑了一下,立刻深深陷入迷人的漩涡中。
“阿升,谢谢你。”
他想像大人一样,冷静得体的回给她一个客气的微笑。可笑着笑着就变成了苦涩,最后转为自嘲,摇摇头走出门。
阮苏望着镜中的自己,透过美丽的皮囊看到了卑鄙的本体,心里生出浓浓的自我厌恶,抓下华丽的金步摇往镜子上一丢,躺去床上睡了。
赵祝升非常的言出必行,果然带着他们在晋城玩了三天。
平日里阮苏要上班,只有保姆陪着兄妹俩,不敢随意外出,如今他们成了放出笼子的小鸟,被外面的花花世界晃花了眼,简直乐不思蜀了。
赵祝升还特别纵容他们,某些行为堪称溺爱,想要什么立刻给买,绝不在乎钱。
回家后阮苏要给钱给他,他假装听不见看不见,只顾陪他们拆玩具。
他引来了阮苏的责怪,却也让兄妹俩对他好感大增,连一向冷淡警惕的安安都在收到玩具小火车后,主动喊了他一声叔叔。
阮苏本来觉得过度溺爱孩子对小孩的性格发展不利,容易惯出骄纵的性子来。但看着他们三个开心的模样,又不忍心去打搅他们。
加上如今战乱频发,谁知道这种安稳的日子能过多久呢?理应趁还有机会的时候,吃个痛快,买个痛快。
赵祝升的小洋楼成为兄妹俩的安乐窝,他们吃上了进口奶粉,法式甜点,穿着几十块大洋一件的新衣服新皮鞋,走到街上任谁看见了都要由衷地夸赞一声漂亮。
赵祝升一鼓作气,给阮苏也买了许多新衣服新首饰,特地挑她不在时往她衣柜最底下藏,等她发现已经过了退货的期限,只好留下了。
阮苏拿他没有办法,幸好三天时间很快结束。第四天早上,两人吃完早饭,由赵祝升开车把她送到烟草公司,挥手道别,各自上班去了。
阮苏带了一大袋喜糖,发给同事们吃。发到一半时孙老六冷着脸走过来,不情不愿地说:“良爷让你去办公室一趟。”
阮苏把没发完的交给同事,拜托他帮忙发,自己理了理衣襟与头发,微笑着走进商元良的办公室。
他的马褂换成了夹棉的,不知从哪儿给自己捣腾来一个小小的收音机,放在他的书桌上放戏曲,一边哼戏一边撸猫,看着不像商业大亨,倒像个街边晒太阳的老大爷。
看见阮苏进来,他哟了一声,关掉收音机,坐直身体道:“你来了?这三天过得如何?”
阮苏不卑不亢地说:“多谢良爷放假,休息得很好。”
“哈哈,我一看就知道。这人呢还是得有美满的家庭,有了家庭做后盾,工作才能尽心尽力。”
“良爷可是有活儿派给我?”
商元良笑着指指她,“你这个人,看着不声不响,最会察言观色,阿升以后想偷腥儿恐怕是没门哟。”
阮苏笑而不语,等待他的答案。
他喝了口茶,正色道:“我打算把你调回毛巾厂去。”
她皱眉,“调回去?”
“没错。”商元良说:“我从阿升那里听说了你之前开饭店的事迹,你是有经营能力的人,当个翻译太可惜了。那毛巾厂是十年前我生意刚起步时开的,当时洋货还没这么时兴,我薄利多销,十条毛巾赚一个铜板,倒也开得下去。
可后来洋人来了,买办来了,非要哄抬市场引进什么进口机器,搞得没有几台机器都不好意思开厂了。买办还把棉花廉价卖出去,毛巾高价买进来,自己从中获利却害了百姓,如今市面上一条毛巾得三文钱,进口的五文十文。我按之前的价格卖两文,几乎是分毫不赚了,还得倒贴工钱进去。”
阮苏问:“那您为何不跟着涨价呢?”
他叹着气摇摇头,“我是苦出身的人,知道钱赚得不容易。当年盘下安丰典当行的时候,我整整吃了半年的白粥配榨菜,就为了攒够每一块大洋。现在我是不缺钱了,可晋城天天都有饿死的老百姓。涨一文钱对我们来说是商机,对他们来说,又得挨顿饿啊。”
阮苏意外地看着他,没想到他竟然是个良心商人,一边卖着烟草,一边关心百姓生计。
商元良笑眯眯道:“我是希望安丰毛巾厂能在洋货与买办的挤压下生存下去的,可惜从前两年开始,它就一直入不敷出了,赚不了钱还得花心思打理它,厂长又是当初追随我的好伙计,实在叫人难办。”
阮苏试探地问:“莫非……您想让我管理毛巾厂?”
他点头,“厂长这位置暂时不好给你,我让你当个特助吧,虽然名字是助理,但是去了以后你想怎样大刀阔斧的改我都没意见。”
管理毛巾厂……这与阮苏设想的提拔有点出入,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