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新御书屋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分卷阅读153

      这时, 燕珩在旁轻声提点:“他就是夏国的哀帝。”
    阿桃大惊失色,夏,夏国哀帝?!那不就是嘉宁公主的父亲?难怪如此面熟, 父女间竟有五六分想象。
    本以为宝瑟夫人出现在景国皇宫已是奇事,没想到更奇的是, 哀帝居然没有死,被景帝赐了侯爵,当了敌国的勋贵?!
    天下还有比这更荒唐,更没道理的事吗?
    阿桃正如是想着, 余光瞄到了在高位上的宝瑟夫人。却见她半点不受影响,依旧仪态万千, 慵懒地靠在美人榻上,嘴角带着柔和的笑意,仿佛地下踉跄跪拜的,不是她当年的君上,只是个陌生人罢了。
    方才阿桃还在想, 还有比昔日君主沦为阶下囚更荒唐的事吗?
    看看宝瑟夫人,她懂了,还真有。
    昔日宠妃反戈转头敌人怀抱, 而自己一无所有, 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怕是比死还难受吧。
    可阿桃瞧昏侯, 仿佛并不难受,摔倒了也不着急爬起来,就在原地坐下,景帝叫他应景写诗,他也就应了。
    宫女给昏侯搬上来桌案, 他就着案几磨墨执笔,可当大家翘首以待诗文时,阿桃发现昏侯
    的手腕在颤抖,他自己也感觉到了,抬起左手把住右手,可还是止不住颤抖。
    果然,昏侯放下笔,起身绕至桌前,埋头向景帝大大地行了个礼,“陛下,看来我喝酒手打颤的毛病,越来越厉害了,写不了了。”
    景帝有些失望,道:“那就不写了,你就这么念出来,让楚皇写。”
    景帝指了指燕珩,昏侯顺着他的手指侧目而视。
    昏侯醉酒,鬓发散乱,几缕花白头发荡在眉眼间,看不出他的喜怒,但目光所至,阿桃坐在燕珩身旁,还是不由地挺直了背脊,没来由的尴尬和紧张。
    “楚皇?”昏侯喃喃自语。
    景帝笑了:“是啊,你忘了吗?也是,当时你在鹫峰守皇陵,可能不清楚。燕珩,燕平思,现在是楚国皇帝了,定都东都。”
    “是吗?”昏侯转过身来,深深作揖行礼。
    阿桃咽了一口,背脊渗出了汗水,也不知燕珩是什么心情,他站起来,拱手还礼,淡淡地说:“晚生燕平思,见过昏侯。”
    谁人能晓得,多年以后,史书之上,如何描绘这荒诞的一晚,怎么叙述这几人错综复杂的关系,怎么解释背后国仇家很,恩怨纠葛。
    唯一能确定的,是史书必然是由血泪铸成,历史从来不是温情脉脉。
    里面承载了太多悲欢离合,荒唐离奇,史书匆匆一笔,就是一群人的一生,十几个字就是几十年的心酸心痛。
    阿桃垂下头去,悄悄地落下泪来,她不懂为何要哭,只是单纯感到人生真的太无常了。看他朱楼起,宴宾客,看他山河破,绮丽碎,即便作为旁观者,阿桃也忍不住悲伤落寞。
    景帝要昏侯出口成诗,昏侯却摇头摆手,赔着笑说:“老了,不能比年轻时能七步成诗了,还请陛下另请他人吧。”
    这下是惹怒了景帝,他哼道:“平日就听人说你酗酒成性,我还不信,现在这么多宾客,你下我面子,是抱怨我苛待你了?”
    昏侯仍是弯着腰,道:“草民不敢,我喝酒是要因为上京天冷,不喝酒取暖,天寒地冻实在难熬。”
    此事难怪昏侯,东都就算会下雪,但宫里有地暖,帝王所到之处哪里不是春意盎然。阿桃在玉芙殿,还能四季光着脚丫乱跑呢。
    谁能想到大半辈子养尊处优的君主会沦落到这般境地呢。
    可对景帝来说,这并不是理由,景帝道:“不论如何,你还是扫了大家的兴致,我得罚一罚你。”
    说罢,他从旁摘下一根梅枝,叫人递给燕珩,笑道:“燕平思,你用这个替我抽打昏侯十下,算是惩罚。”
    这可是个好主意,在座的人都兴奋起来,原本昏昏欲睡者瞬间清醒,都想看看燕珩怎么抽打他以前的君上。
    只见燕珩接过那只红梅,眼睛平平静静地望着昏侯,后者浑浑噩噩,低着头立在原地,仿佛周遭一切与自己无关,仿佛要挨打的不是他自己。
    阿桃知道燕珩定然下不去手,她知道此刻燕珩心里是煎熬的,可她太笨了,想不出什么主意化解危机。
    天寒地冻,阿桃居然急出了满脑门子的汗,闹得坐在对面的元皓一个劲儿地给她使眼色。
    元皓分明看出来阿桃对燕珩有十万分的余情未了,见她在位子上恨不得上蹿下跳的样子,真是忍不住在心里骂她没出息。但又怕她这傻丫头真的强出头,惹恼他父皇,可是没人能救得了。
    元皓坐不住了,心想着关键时刻还是得他出手。他想的办法就是把阿桃带走,眼不见心不烦。
    元皓趁人不注意,先从席间退下来,而后找了个宫女让她带话给阿桃,就说她哥哥元禾出事了。
    元皓还是能掂的清斤两,若说旁的不敢保证,若说元禾有事,阿桃必然会出来。
    还好这会燕珩已经拿着梅枝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