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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赏戴花翎”,甚至是进爵,赏世职……眼下我心里顾不上想别的,只盼他能够平平安安回来。”
这些话说出来不过是自我开解罢了,心里哪能真正放下,茯苓听得心酸,背着她又偷偷把信捡了回来,在屋里找了个地方仔细存放好。
时间转瞬即逝,仿佛打了声响指的功夫,抬眼进入二月间,婚事正式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备起来。
皇室讲究排场,三书六礼的章程面面俱到,钦天监走过场合出两人的八字,结果是“天作之合,畜奴满行,吉昌福隆”的上上等姻缘。
行过“小定礼”,随即就是“大定礼”,也是老话中所说的“下聘”。
宫里派请了内务府总管大臣那托为大宾前来下定,家里这边则还是延请了旗下参领左门巴。两人先至宫里,请出诚亲王的庚贴,又置办了金银茶果,龙凤喜饼,带着聘礼送至马佳氏府上。
马佳志辉指示人收下,忙请两人进屋里坐,那托推拒说不必,从怀里取出个红绿绸的包袱递给他,“宫里还等着回话,耽误不起,您赶紧把姑娘的八字给填上,话说着这就得走。”
马佳志辉忙打开包袱将庚贴拿出来,阳页上写着诚亲王的生辰八字,反过来提笔在阴页上对应也写上了湛湛的,接着照规矩换了紫色的包袱给小心包裹好,准备了若干蜜食作为回礼。
随后双方又交换了婚书,那托跟左巴门检查无误后,便收好两人的庚贴准备着回宫里报聘,马佳志辉把两位大宾送到大门外,踟蹰了半晌,拦下他们到稍微背静一点的地方,搓着手一脸为难的问,“我这有个疑问想要请教两位大人,咱们家的婚事你们二位也瞧见了,来得太过突然,倒也不是埋汰自家的姑娘,可总也觉得奇怪,好像这阵子宫里格外关照家里似的,不知这当中是否有什么内情儿,还请两位大人给个提点。”
左门巴一个白眼翻到脑袋后头,扬了扬手里的包袱说:“不是,您这会提这茬儿,早干嘛去了,龙凤大贴可都换过了,上头瞧得起咱家,您是觉得无福消受还是怎么的?”
那托也道:“我说咱们家出息点成吗?天上掉馅儿饼,接着就行了,噎不着您,宫里路数儿深,上哪儿去跟您打听情由儿?名册上统共就那么几家姑娘,上头瞧着咱们家的格外入眼,顺手给三爷指个婚,这有什么的?”
原本心里还有些顾虑,被两人这么一说,只道是多想了,马佳志辉陪着笑把两人送上轿,拜个手道:“神来气旺,我这也是被喜晕头了,二位大人多担待,这阵子辛苦两位大人前后操劳,隔天请您二位吃酒,还请二位赏脸才是。”
是应酬也是心意,过了聘,人名义上就是皇亲国戚了,两人客气应下,回拜个手让他留步,前后上了轿赶回宫里复话。
又过了两日,等自家这边准备好嫁妆,两位大宾登门将迎娶的吉期红贴送到,老太太亲手接下后,请人用红单开写了湛湛的衣裙尺寸,交给二人带回宫里。
宫里照单制作成后,再次延请那托跟左门巴将亲王福晋的官袍衣饰品送至家里。
然后宫里派了位精奇嬷嬷到家里调/教规矩, 据说从前在太后身边当过差,有其主必有其奴,待人也很亲和的样子,宫里出来的都是明眼儿人,跟湛湛相处了没两天,就察觉出她心绪不稳,隐隐有一股抗拒的劲头。
春光乍泄,从窗外透进光束,屋里人正在练习走步,走到堂屋尽头款款转过身,如玉的脸底上逐渐被细光铺匀,眼含波光,却淡淡拢着雨雾。
嬷嬷叫声停,容她坐下歇会儿,直白地开口问道:“姑娘心里头是不是藏着事儿?总是心不在焉的,是不是奴才待你太苛刻了,姑娘不服气?”
听她口气不善,湛湛忙起身,欠身赔了个不是,“嬷嬷误会了,我没有不服您的意思,我哪儿做得不周到,您指出来,我一定改。”
人探了探手让她坐下说话,叹了口气,跟她拉家常,“像姑娘这样的,每回选秀奴才都能碰上,面上规规矩矩的,挑不出一点错儿,其实心里都挂着劲儿,不情愿走入宫这条路子。”
湛湛低头绞着帕子没有否认,又听她说道:“每逢大选,留在宫里的嫔妃小主海了去了,可不是谁都能有时运得万岁爷垂怜的,不是奴才说您,姑娘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王爷府上,不说侍妾,就是通房暖脚的丫头都没有,照宫里的规矩,阿哥年满十五,就能往房里送人破身子,三爷自小离家,奴才料估着这宗儿兴许还得由姑娘来完成,爷们儿嘛,虽说是贪新鲜,可总对开口奶有念想,况且您又是正头福晋,将来诞下小世子,就算是后头府上再进人,也欺负不到您头上去,跟那些旷夫怨女比着,您瞧您跟王爷多大的福气……”
湛湛听得目瞪口呆,心说宫里的女人怎么越上了年纪越发口无遮拦,公然在她跟前开起荤腔儿来了,脸上火烧似的,红到脖子根里去,语无伦次地打断她说:“您还是跟我聊点其它的罢……”
“姑娘别羞,”嬷嬷笑道:“奴才在宫里就是吃这口饭的,姑娘面上的规矩都学得差不离了,内里的,奴才也该跟您交待了。”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