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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兼内阁首辅郝肃跟身旁的文渊阁大学士苏尚州两人正说着什么,“这不是……”
后面的话他没听全,不过听话音,行凶的歹徒应该是宫里的熟人了,他又看向罪犯那张呆滞抽搐,较为年轻的一张脸,对于他来说是陌生的,并不能唤醒他什么记忆。
允谒一边翻着刑部发放给各官员的案录,一边问,“我听说抓捕这名罪犯时又发生了一场意外。”
众官员听他这么一问,视线都投了过来,虽然这位贝勒爷只是顶替了区区刑部提劳厅主事的位置参与这场审议的,不过既然是皇帝钦点的名头,有意无意的也就代表了皇帝的态度,不仅不能小觑,而且还要谨慎待之。
刑部尚书马益昌接话肯定道,“这名歹徒在逃奔的过程中,自吞毒药妄图自尽,事后被熙和门侍卫唐乾救下,这件事故是由犯人本身故意造成的,而非他人为之。”说着略做停顿,往堂下示意,刑部督捕司主事宁海又道,“传证人。”
这次进堂的证人是太医院医士林元杰还有刑部仵作彭恩泽,最先开口的是之前就已经进殿的熙和门侍卫唐乾,“臣追上这名刺客后发现他往嘴里胡乱塞下异物,便扣他的嗓口儿,逼迫他吐出来了一部分。”
太医院医士林元杰接话道,“这凶犯吞下的毒药药性毒烈,事发后我们太医院当值的几个人使用药物迫其呕吐,不过却没能起到太大的作用,该名嫌犯声带尽毁,精神上随后也出现了疯癫紊乱的表现。”
“从该名犯人的呕吐物中查验,”刑部仵作彭恩泽道,“犯人所吞咽的是流通于黑市间比较常见的一种毒药,也就是所谓的“鹤顶红”,一粒即可封喉,得亏唐领班还有林大人抢救及时,才得以保住他的性命,不过以鹤顶红的药性,不死也会发作留下不可挽回的后遗之症,精神麻痹便是其中最为明显的一种。”
在他们叙述的过程中,众官员又仔细阅读了一遍刑部案录上关于此段事故,三人口述的笔录,太医院诊断的脉案,以及刑部对于药物毒性的认定。
之后再看向堂下罪犯那张口水直流,摇头晃脑的脸,没有任何穷凶极恶的神态,只是单纯的引人不适,甚至给部分官员造成不忍直视的感觉。
看来这名刺客行凶失败后,急难时打算吞服鹤顶红自尽,结果还是留下了活口,不过这个活口嗓子完全毁了,一个全疯的哑巴不知道会对案件的破获能起到多大的帮助。
允谒抬起桌前的茶盅喝茶润了润嗓子,“看来是不必同他本人验证身份了。”
“卑职同意,事发后刑部跟此人多次交涉,并无任何进展,您也见到他现在的状态,跟旁人无法产生任何交流。”
刑部尚书说着比了个手,示意他继续往后看刑部的案录,“昨儿晚上圣驾遇刺之后,刑部对宫里各处包括内宫都逐一进行了排查,旁的地方都没有缺少人员或者人员外出的情况,除了回缅学馆有一人在案发之时失踪,此人正是馆内的一名学官。”
众官员跟着允谒翻找刑部案录,案录第五页清楚明白的记载着犯人的姓名,籍贯还有身份:
“崇元十七年,腊月三十,圣驾遇刺一案之嫌疑主犯,系云南保山龙陵县人士谭宗珩,曾于崇元十二年,在云南学政组织的省试中考中秀才,于崇元十四年八月,辛酉科乡试中入榜第六名,考中亚魁,于次年崇元十五年礼部承办的会试中被取中,入回缅学馆担任司官一职。”
这样的履历乍看之下没有什么特殊之处,不过是一个秀才逐步被朝廷层层选用,进入仕途的过程,不过考虑到此人的籍贯,越往深处想就越发使人感到触目惊心,因为云南这个地方是平西王窠臼所在,而云南跟朝廷之间的关系极其紧张,不得不使人心中无限联想:也许平西王跟这名刺客之间存在一定的关系!
允谒探手去拿面前的杯盅,杯盖滑了下跟杯口之间碰撞出一声响,在堂中一片死寂中骤然炸裂,惊得部分官员帽顶子乱颤,原本以为是自己过于敏感了,不过根据其他官员的反应,他们心中也应该不可避免跟他是一样的推测。
他抿下一口茶,强压下了心头的一阵乱跳,“这是从礼部调取的佐证材料?有没有人证,刑部跟回缅学馆里的其他人员是否求证过?”
刑部尚书马益昌比他们要早前获知罪犯的身份,神态相比于他们来说要镇定的多,不过姿势却也不怎么轻松的样子,僵硬点头道,“毕竟学馆里的学子学官长期跟此犯来往,他们的嫌疑也不能排除。事发后,臣跟皇上请示后,暂时将他们关押在刑部的狱室之中。我们刑部彻夜对他们进行了审问,目前尚未发现异状,您看,是否带他们入堂?”
允谒想了想道,“带上来简单询问一下情况,主要是指认这名犯人,随后的详细审问工作还由你们刑部负责。我也就是替皇上随便问几句。”
看来这位贝勒爷还真是打着皇帝的旗号而来,当下所有人不敢怠慢,不等刑部尚书授意,刑部督捕司主事宁海便下令传回缅学馆的所有证人。
回缅学馆内的学子学官们加起来大概有三十人左右,本来空旷的大堂随着他们的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