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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父君打招呼,万一病了反倒不美。”
男人请安能做什么?喝杯茶、下盘棋就回来了,宫里可能出了事,能躲还是趁早躲开的好。
姚琚一脸惊疑,连请安都不允许了,难不成还打算软禁他?直到收拾桌案的太监故意发出一声轻响,太女妃才回过神来,面色平静的低头称是:“谢殿下体恤。”
内宠
自打彭公告老,东宫的三师三少——太师、太傅、太保、少师、少傅、少保都成了虚衔空名,参知政事简正夷身上倒是挂着一个太女太师的名头,至今太女殿下也就见过他三面(……)。东宫自有一套班底,不屑也懒得去跟一个宠臣进幸的糟老头子争论歪缠。
“殿下,”议定了巡察御史人选,又将今春贡马短缺之事商讨完毕,武殿司直李同兆上前一步:“还有一事须请殿下拿主意。安息王子不日就要进京,神都各处布防、觐见参拜等一应事宜尚无头绪,敢问殿下如何安排?”
他不说冯献灵差点忘了,去岁大军开驻张掖,就是为了替这位灰溜溜被灭国的西域王子壮声势。他本是安息王的第二个儿子,自小被送去突厥当质子,当然了,为表公平,神都这边也收获了一名安息国质子,身份甚至比二王子更加尊贵——人家是大王子。这些年周与突厥冲突不断,互有胜负,都想通过傀儡安息达到遥控西域的目的,谁也不曾想到孝诚二十八年安息国大王子突然病逝于神都,又碰巧赶上了突厥四子争权,生生叫大食钻了空子,直接把安息灭了。
李同兆看出她今天心不在焉,有心提点,便又道:“邦交大事臣等不好插手,还是殿下代为通奏一声。”
大食这次出兵迅猛,他们接到消息时安息已被鲸吞了大半,都护覃愈领兵不力,这会儿正在碎叶城中卸甲戴罪,等候陛下发落呢。至于那个二王子,名为安息王子,谁知道内里是虎是羊?突厥王帐下长大的……有一个算一个,都是狼崽子!
“来人,速去甘露殿通禀一声,就说孤有要事奏报,问母皇几时得空。”这件事的确不容疏忽,别的不说,覃愈就等不得。此人不像尉迟信、步弘童等鲜卑出身的武将,自小操练、孔武有力,人家是儒将啊!彻头彻尾的峮琉叁伍思扒霖久思霖汉人!扔去西域吃沙子不过是看中他曾治理凉州,这几年天下太平,母皇又渐渐老了,怀缅憧憬起‘礼教四方、天下臣服’的前朝天可汗……冯献灵清楚的很,她母皇绝没想过要将覃愈断送在碎叶城。
不多时一名六品宦官领命而归,伏在她耳边小声道:“甘露殿里正煎汤药,常尚宫道陛下近日疲乏,已经重又睡下了。”
这个时间?睡了?皇太女瞄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常禄儿亲自出来回的话?”今上向来勤勉,辰时都还没过,怎么可能又睡下了?
气氛古怪,小太监的手心都被冷汗浸透了:“是。”
屏退东宫诸僚,冯献灵曲起食指,专心审问起眼前的心腹宦臣:“小薛君呢,没有随侍左右么?”
张君失宠后便是这位小薛君独占鳌头,虽然都姓薛,他和清宁殿薛后却没什么亲戚关系,据说是简相上香时偶然遇见,因这小沙弥行止俊雅、通晓经文,又有“庄严佛相”,特意引荐给至尊。这两年至尊对他宠爱有加,逢年过节恩赏不断,年后卧病更是干脆破例,直接把人带进了甘露殿,日夜随侍,可谓盛宠。
“回殿下的话,”鱼兴知道机会来了,吞了口口水,险些连话音都咬不住,“奴婢人小位卑,不曾有幸面见薛君,不过近来常听人说起……说薛君心忧圣人,数月来茶饭不思、形容消瘦,夏衣的尺寸都收紧了不少。”
冯献灵嗯了一声。他是内宠,生死荣辱都系在陛下一念之间,陛下抱恙,担忧是分内应当的。只是担忧太过就成了作态,母皇又不是病入膏肓、性命垂危了,作出这副样子来,就不怕弄巧成拙、触犯天颜吗?
“等等——”殿下猛地抬眼,指甲几乎嵌进木案:“你刚才说,薛君不思饮食?”
甘露殿与别处不同,尚食局专有一个灶间负责天子日常餐饮,与用药的程序一样,几时、什么人掌勺、使用了何处采购、何处生产的菜蔬油盐、经何人检验试毒后呈上,这些都要记录归档。皇后有权调阅后宫所有账册,只有这个地方必须避嫌。
冯献灵的脸色难看起来,母皇是什么意思?不信任父君?还是小薛君犯了什么事,要秘密惩处他?怎么想都觉得不对,他一个无依无靠、以色侍人的小沙弥,纵有一二小错,也不过就是说了谁的坏话、贪了谁的份例之流,能翻出什么浪来?难道还敢谋反乱政不成?
一滴冷汗滑进衣领。久病不愈的风寒、刻意避开她召见王昴、还有今天早上父君若有所指的训诫……母皇怕不是,再次有孕了。
孕事
女皇抱恙,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