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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知策垂下眼睛,声若蚊蝇地嗯了一声,“我知道了。”
赵臻轻轻地凑到他鬓边吻了一下,“睡吧,这段时间肯定没休息好,黑眼圈这么重。”
萧知策别过头躲过赵臻的触碰,将脑袋埋进锦被里,只露出一双睫毛乱颤的眼睛。
赵臻叹了口气,许久之后,一步一步走出永华宫。
永华宫的门再次被关上的时候,萧知策才松了口气。
睁着一双空洞的眼睛,盯着角落里的阴影发呆。
心里怎么也想不明白赵臻这是唱的哪出戏,他为什么会忽然提出让自己去见母亲。
脑海里有一个模糊的概念呼之欲出,可随即就被他掐灭了。
迷迷糊糊之间,他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永华宫的宫人发现最近他们的主子心情似乎变得很好了,不再一个人傻愣愣的坐在一旁一坐就是一天。
很多时候,他嘴角都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陛下最近也变得好忙,不怎么在永华宫过夜了,但是每天午膳的时候都准时准点的来永华宫,抱着一堆折子坐在江北国主对面,盯着他吃饭。
有时候吃的少了,陛下还会低声说几句什么,然后就会看到江北国主低下头再努力的吃一点。
正文 第7章 第 7 章
出发的那天,萧知策穿着藏蓝色的长衫,头戴黑色幞头,低头坐在马车角落里。
他原本是不愿意上车的,没有哪个宦官会跟皇帝同车。
赵臻见他不愿,作势要将他抱上马车,吓得他跌跌撞撞地爬了上去。
萧知策深深觉得他自从认识赵臻之后,不是在丢人,就是在丢人的路上。
赵臻一手撑在马车软塌的靠枕上,眼含笑意地看着萧知策。
感叹自己这一个多月的功夫没有白费。
萧知策比起之前气色好了不只一点点,虽然看起来依旧清瘦,但是至少脸上圆润了些。坐在角落里气鼓鼓的样子,让他的脸颊看上去红扑扑的,不再像以往那么苍白。
这是赵臻第一次见萧知策穿除了浅白色以外的颜色,藏蓝色衬托的他脸色更加白皙红润,漆黑的头发藏进幞头里,只留下鬓角一些毛茸茸的碎发,看上去格外可爱。
怎么以前没发现这身藏蓝的宦官服这么好看呢,赵臻想。
“阿策,”赵臻依旧单手撑着头,朝萧知策招了招手,“过来。”
“干什么?”萧知策充满戒备地看了他一眼。
“你现在是我的贴身宦官,我叫你过来,自然是伺候我了。”赵臻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语带魅惑,“过来。”
萧知策不情不愿的往前挪了挪,“干嘛?”
“我肩膀疼,你帮我揉揉?”赵臻懒懒地说。
“......”萧知策没好气地说,“你自己揉。”
“你现在是我的......”
“行了行了,知道了。”萧知策不情不愿的挪到赵臻身边,十分敷衍地随便捏了捏他的肩膀,就要离开。
赵臻拽住他的手,往下一拉,将他牢牢地圈在怀里,凑到他脖颈处深深地吸了口气。
好久没有这么抱过他了。
再次闻到他身上好闻熟悉的檀香气息,赵臻满足的在他后颈处蹭了蹭脑袋。
“你干什么......”萧知策的声音都变了,“这是马车上,你收敛一点!”
“你别乱动,”赵臻低声道,“我就抱一会,不做别的。”
萧知策浑身僵硬的撑着身体,一时间不知道该推开他还是任由他这么抱着。
马车渐渐停下,宦官铺好了脚踏,朝车内禀报:“陛下,到地方了。”
萧知策这才挣脱开赵臻的怀抱,由于侧身被他抱的久了,他的腿有点麻了,差点摔倒在马车上。
赵臻伸出手拖住他的身体,低笑道:“这是在跟我撒娇吗?”
“滚。”萧知策耳朵红了一片,他挣脱开赵臻的钳制,胡乱整理了一下衣服,闷着头率先走出马车。
留下赵臻在身后笑。
皇陵建于大梁皇城以北,地处山林之间,云烟环绕,景色优美。
这是萧知策五年来第一次离开皇宫,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脚稳稳地踩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的时候,那种被囚禁的压抑感似乎被冲淡了不少。
并且,很快就能见到家人了。
他的唇边不由得泛起一丝笑意。
赵臻也从马车上走了下来,他站在萧知策身边,唇边带笑瞟了他一眼,一本正经的轻咳一声,很有威严道:“走吧。”
“是。”萧知策和宦官一起低声应了一声,然后垂着脑袋亦步亦趋的跟在赵臻身后走进黄皇陵别院。
别院一侧有专门为大梁先主诵经祈福的寺庙,东南方才是可供皇帝居住的承华宫。
由于这次祭祖是大梁皇帝亲临,寺庙的方丈早早地就候在了祁安寺门口。
赵臻将萧知策送到承华宫,同他安排了一下楚国夫人的住处情况便被一群和尚拥到了皇陵。
就像关禁闭一样,被关在里面为先祖祈福,整整三天才被放出来。
期间赵臻好几次差点炸毛,一边后悔不该把萧知策一个人留在承华宫,一边心不甘情不愿的跪在蒲团上诵经。
等三后的晚上再次被放出来,赵臻第一件事就是带着一身烟熏火燎的气息,披星戴月地往承华宫跑。
推开门看到萧知策的脸的那一刻,赵臻的心才缓缓地平静了下来。
还好,他还在。
“赵臻?”萧知策揉着眼睛从床上爬起来,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你怎么回来了?”
赵臻一步步走到萧知策身边,伸手将他揽入怀中,“嗯,总算是弄完了,那群臭和尚逮住人就不放,烦死了。”
萧知策往后退了推,皱着脸推开他,“洗澡去,呛死了。”
赵臻垂首闻了闻自己的衣袖,才意识到自己浑身上下都是香火气。
“好,你先睡,”赵臻替他拢了拢锦被,“我很快回来。”
“嗯。”萧知策打了个哈欠,重新缩回锦被里,“回来的时候给我带一块枣花糕。”
“好。”赵臻一时有些如坠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