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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华莎的诚意够了吧。”
梨落眯着漂亮的桃花眼,此刻懒洋洋地,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魅,他翻了下合同,嗓音凉凉的,有些刺骨:“我要见的是韩俊。”
沈琛纠正他:“你要见的是品牌负责人。”
“逗我玩?”
沈琛提醒他:“是你在逗我们。”
一份板上钉钉的合同,是你先不配合,非要签出个花样来。
四目相接,沈琛毫不避讳,空气沉闷的压抑,最后梨落先移开视线,他身子后仰,狡黠的双眸遮在发丝后,摆出一副那又如何的模样。
得,脾气上来了。
沈琛知道拗不过他,也没想真的跟他拗,默默叹口气,把章鱼丸子拿出来推给他,无奈道:“你家韩小俊嘱咐我带给你的,吃不吃?”
沈琛再问一遍:“吃不吃?”
“吃。”
“... ...”
沈琛看了会儿梨落吃零嘴,给何熠发去消息:“梨落要是悲观主义者,我就是抑郁症了。”
不久何熠就回复过来:“好好说话。”
又一条:“不肯签?”
何熠想了想,回复:“容我再想想。”
梨落生气真不是空穴来风,其实沈琛挺理解他的,正因为理解,沈琛也比平时多了点耐心,要不然以他这少爷脾气,早掀桌子走人了,你特么爱签不签。
事情追溯起来不算长,梨落和韩俊关系一直交好,早年梨落真是掏心窝子把韩俊当亲弟弟养的,后来韩俊一夜之间宣布退圈,便被沈遇直接带去了洛杉矶,那时梨落还在深山老林拍戏,等知道消息赶回来,早已人去楼空。
那段时间韩俊的情绪很不稳定,沉默自闭敏感,沈遇便用了些手段切断了他跟外界的联系,自然也包括梨落。
就这样,梨落杳无音信的寻了韩俊近三年,直到去年才在洛杉矶阴差阳错地见到人。
此后,梨落就跟他沈家结下了梁子。
偏偏韩俊一直觉得心里有愧,便什么事都顺着梨落,又无形中给这嚣张气焰添了一把三位真火,如今韩小俊把他当祖宗供着,他沈氏也只好老老实实的讲和。
沈琛脸色不变,借着对面吃完擦手的时间,琢磨着要是梨落再不签,就拿昨天早上何熠的点子试试。
谁知梨落吃完相当痛快,包装纸往旁边一放,拉过合同书来看也没看就签了,态度比六月的天变得还快。
梨落签完抬起头,语气淡淡地:“三年了,韩俊还是不愿回洛川?”
合同一签,主动权回到沈琛手里,他故作思考片刻,有心膈应他:“这你得问他,这洛川人杰地灵的,可是给他留下了不少美好回忆。”
梨落一听乐了,钢笔在手里转了一圈,饶有兴趣道:“琛少,刚见到你就想问了,您这脖子上的吻痕是什么情况?”
“... ...”沈琛一怔,心里暗骂何熠禽兽,面色不变的回击:“怎么?落爷没有性生活?”
“正因为有才好奇,女孩子可咬不成这样。”梨落托着下巴,一脸无辜:“男人干的?”
沈琛表情没有一丝变化,甚至眼神都没有波澜,他将合同确认完合上,勾唇一笑:“关你屁事。”
梨落目送他离开,笑容肆意:“琛少,惜身呐。”
从天悦集团出来,沈琛为这一趟深感不值,梨落成心就是要耽误他这一趟,想完沈琛又郁闷了,他明明早就知道梨落是成心的,他才是那个明知有钩还得配合去咬的鱼。
沈琛叹气,这就是社畜的悲哀吗?
已经回国了,自然没有不回家的道理。
沈琛买了最近的航班,直接回了云京。
血玉扳指
云京还是那副模样,灯红酒绿,十里洋场。
沈琛先前经常回来,后来创立华莎便忙了些,细算下来,距离上次回来竟隔小半年了。
到达沈宅时,沈母正在花园浇花,看见沈琛时眉眼一下便弯了,抱着水壶急匆匆地迎上去,眼睛亮晶晶的含了泪。
沈琛把人一把抱住:“母上大人还是这么多愁善感。”
沈母接过他的行李递给管家,挽着沈琛的胳膊往屋里走,脚步欢快地要跑起来,沈琛扶额道:“母上大人您慢点,您这要是磕着碰着我爸得心疼死。”
沈琛先去书房见了爷爷,爷孙俩天南地北聊了一下午,等晚上沈父回家,俩人才意犹未尽地从书房出来。
饭桌上沈父问起沈遇的情况,沈琛已给自家爷爷报备了一遍,便再给自己父母讲一遍,说沈遇早已能独当一面,沈氏集团更无需担心,二婶的病情已经相对稳定,但意识不清失去了许多记忆。
沈琛说到这里停了一下,继续道:“但二婶记住了那些开心的事,心态好了很多,性情也越来越开朗,安安说这就足够了,他不能再要求更多了。”
沈母垂泪,有些委屈:“可我上次去看她,她不认识我了,我让她不开心了吗?”
沈父摸摸她的脑袋,轻声道:“当然不是,你忘了?那段时间病情太严重了,连安安都不认识了。”
“好像是。”沈母搅拌着碗里的汤,声音闷闷地:“那我以后要常常去看她,要她想起我。”
晚饭过后,沈琛洗了个痛快澡,临睡前发现有个未接电话,随手拨过去,对方没几秒就接了。
沈琛笑了一声:“很闲啊。”
“在开会。”
对面明显压低了声音,跟周边交待了几句,沈琛听见了开门关门的声音,随后何熠便恢复了正常声音:“工作顺利吗?”
“签了,很顺利,梨落你又不是不知道,真就顺着他玩儿。”沈琛整个脑袋埋进枕头里,没聊几句就困得打呵欠,闷闷道:“那没什么事我就挂了,我困了,要睡觉了。”
何熠便问:“什么时候回来?”
“明后天吧,我在家呢。”沈琛翻了个身,随口道:“明天我爷爷去找何爷爷下棋,我也去,随便拜访一下阿姨。”
何熠似乎笑了一声:“好好表现。”
“挂了。”沈琛瞌睡虫上脑,也没听清对方说什么,随手给挂了。
临睡前撑着最后意识看了眼手机,都十点半了还开会,身体真特么能熬。
两家挨得很近,步行不到十分钟就能到,到达何家时,何老爷子已在院内摆好棋局等着了,抬头看见沈琛十分高兴,捏着他的肩膀说小伙子越长越出息了。
沈琛看着一脸慈祥的何爷爷,突然有些心虚,他背脊挺得僵直,乖乖向长辈问一声好。
“阿琛回来了?”何夫人端着茶盘远远走过来,她今日着了一身素色长裙,栗色松软的卷发编成一股落在胸前,发髻处别了一支素雅的茉莉花,看着年轻又优雅。
何夫人握着他的手,眉眼弯弯:“吃早饭了没有?阿姨做了海鲜蒸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