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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也的担心其实并无道理。
“我明白了……”泉精神恍惚,语气飘忽地说,“我会写好遗书的……哎呀!疼!”
他的腿被中原中也揪了一下。
后者没好气地说:“要不是现在背着你不方便,我就该敲敲你的脑袋,听听看里面装的会不会都是水!”
“哼。”泉跟条受了刺激的河豚一样,两颊充气似的鼓了起来,很是不服气的样子。
中原中也不用看就知道这小混蛋会是什么表情。
不过他也无需和这小鬼争辩,毕竟他一句话就能将他的气给戳下去:“你光考虑写遗书了,就没考虑过你爷爷?”
果然,一听到“爷爷”,泉瞬间就蔫了下去。
他没精打采地趴在中原中也肩上,轻声喃喃道:“我是不是太没用了?哪怕我体力稍微好一点,跑得快一点,让坏人追不上呢……”
中原中也点头,显然十分赞同,并毫不留情地说:“你早该锻炼锻炼了。跑几步路就喘,我还没见过像你这么弱的家伙。”
膝盖中了一箭的泉哼哼唧唧半晌,哀怨无比地说:“对啊,比我小那么多的爱丽丝都跑得比我快……”
咳。那什么,爱丽丝的情况确实比较特殊……
中原中也的视线飘忽了下。
不过他很快回过神,话音一转,又提到:“对了,你租的房子,今晚应该也不能住了吧?”
泉奇怪道:“怎么就不能住了?”
怎么就这么笨?
中原中也无奈道:“……就算你不怕那家伙流在地上的血,那窗户呢?破掉的窗户你大晚上的找谁来维修?不修好的话,你难道要吹一晚上的冷风吗?”
“!”泉浑身一僵。
中原中也心想,总算明白过来了。
谁料泉在意的却是:“给房东先生添麻烦了可怎么办!不不不,等一下……这、这下该赔多少钱啊?!”
中原中也:“……”没救了。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说:“窗户是我弄坏的,人也是我弄伤的,这些当然不用你赔。”
泉犹豫道:“可中也先生也是为了救我啊,我怎么还能让你破费呢……”
中原中也睨了他一眼:“你让我破费的还少了吗?”
“……”
泉心虚地埋下头,声音闷闷地说:“感觉欠您的人情,一辈子都还不清了……”
“咳。”中原中也清了清嗓,“其实也不是没办法……”
泉立马来了精神,追问道:“什么办法?”
“之前我不是说过吗?”虽然泉这会儿应该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但中原中也还是觉得有些不自在,“你该不会忘了吧?”
“……嗯?”泉苦思冥想起来。
他搜索记忆花的时间有点长。几乎就在中原中也以为他是真的忘记后,泉才开口说:“中也先生不嫌弃我笨手笨脚还好,但是中也先生是港口黑手党吧?”
“嗯?怎么?”难道小家伙嫌弃港口黑手党?……倒也不是不可能,毕竟本部的工作在外人看来确实有些粗暴。
“您确定到时候我跟您出去工作,可以帮到您,而不是等着您来救……吗?”
“……”
想想看刚才刀落到泉手边,对方第一反应就是踢开……嗯,本部的工作确实不太适合这家伙。
可港黑名下那么多企业,他可以直接安排他去做文职工作啊。
……不,等等。
这家伙之前不是说,他醒来甚至连交通信号灯都不认识吗?那……
“你会……不,你认识电脑吗?”
泉灿烂一笑:“我非但认识,还会开机呢!”
中原中也:“……”
这么看来,这家伙需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啊。
不如……
“想去学校念书吗?”系统的教学,想来想去果然还是应该去学校才对吧?尽管港口黑手党内部不是没有能教的人,可那里的环境对泉来说不太合适。
泉的眼睛亮了一下,可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嘟囔道:“不是在说消除负债的问题吗?怎么还给我增加债务呢……”
“……”中原中也又想敲他脑瓜子了。
小混蛋简直不识好歹!
他简直是咬牙切齿地说:“你这也不会,那也不会,能帮我什么忙?还消除负债呢?”
泉在他背上郁闷地画圈圈:“可他们说我字写得挺好看,文采也不错。经常来我们店里的客人还让我帮她和朋友们写情书,一次就能赚一个小蛋糕的钱呢……”
“你说什么?!写情书——?!”中原中也反应极大,猛地扭头和趴在他肩膀上的泉对视,一脸震惊加凶狠地瞪着他。声音拔高到了甚至马路对面的人都能听到,纷纷朝他们投来了异样的眼光。
泉心虚地往他背后缩:“就……那什么……哎呀,那我以后不写不就行了嘛……”
“……”
要不是现在双手用来托着泉的腿了,他简直想揉一揉自己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除了帮人写情书呢?”
听起来他的语气很平静,但泉好像提前嗅到危险气息的小动物般,猛地一个激灵主动坦白:“我、我或许,可能……长得还不错……经常有人找我试衣服、拍照还有画画什么的……”
察觉到中原中也托他腿的手越来越用力,泉说话的声音也跟着越来越小,到最后根本就听不到了。
“哦?还有人找你当模特?”中原中也用一种谈论天气的语气和他聊了起来。
泉没听出他的语气有什么异常,不着痕迹地松口气——尽管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觉得紧张,然后开始巴拉巴拉地细数起来:“对呀,好些衣服都很可爱。试完衣服后他们还说要送给我来着,但是那些衣服要么就是布料太少,要么就是太透明,平时穿着实在是不方便,所以我就拒……”
“咔嚓”
中原中也脚下的地砖裂了。
之前一路过来都很平稳,陡然颠簸这么一下,泉被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扶在他肩上,惊慌地说:“怎么了?”
中原中也面无表情地说:“没事,风吹日晒的,总会有那么一两块地砖裂掉,正常。”
“哦、哦……原来如此……”泉听得一愣一愣,好像真的信了。
“试衣服说完了,拍照和画画呢?”
“拍照也是试衣服的一部分啦,不过也有直接拍我工作时的照片,他们说是自己保存……”
“咔嚓”声一响,忽然又颠簸了一下。
泉这回不慌了:“地砖又裂了吗?”
中原中也没有感情地:“嗯。”
泉将这事儿抛开,又说起了画画。
“画画就是给一个美术生当模特啦。因为一个姿势要维持很久,所以他一般都会在我们店里不忙的时候来。后来因为缺少道具,他有和我商量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