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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他此刻在想些什么一样,摸摸他的脸说:“我撒没撒谎你亲自了解一下就知道了。”
“……”中原中也沉默了。
借着周边火把带来的光亮, 万花筒状态下视力还算正常的泉, 自然注意到了中原中也身上的异常。
他口鼻溢血, 神情疲倦。手套没了,袖口好像被什么东西撕裂过。身上的衣服也脏兮兮的, 尽是尘土。
那是泉从未见过的狼狈模样。
泉猜想他应该是解除了“污浊”状态后直接赶过来的。
可太宰治不是跟他说过, 每次使用完“污浊”, 中原中也基本上都会动弹不了吗?怎么就追上来了?
不过眼下不是追究这些事情的时候。
泉看了眼跪拜的村民们,拍拍还没回过神的中原中也,让他解除异能力,回到地上去。
“天色已经晚了, 你的状态现在也不太好。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明天再做打算,好吗?”
“……哦。”大脑此刻已经无法正常运转的中原中也自然应下。
他的状态确实不太妙。
落地的时候,他甚至都没站稳。腿一软,踉跄着就将全身的重量压在了泉的小身板儿上。
泉及时撑住他, 双臂紧紧搂着, 没让他摔倒在地上,轻声说:“好好休息吧,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了。”
“……嗯。”
此前, 中原中也与太宰治为了夺回梦野久作, 与组合的人发生了冲突。
一开始还挺顺利的,可救出梦野久作后,他们就与一名十分棘手的劲敌交上了手。
敌人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强, 中原中也不得不使用了“污浊”。
最后事情解决,也比他预计的时间要长了不少。
无法自控的“污浊”状态对他的身体负担很重。因此击败敌人,又被太宰治的人间失格解除“污浊”状态后,他立刻就跪倒在了地上。
这个时候,他才明白,之前太宰治对他说的“努力一点或许还能追上”是什么意思。
果然,太宰治这个幸灾乐祸的家伙在他旁边蹲下,说:“看起来中也已经动弹不了了呢~”
“你这混蛋……”中原中也咬牙切齿地瞪了他一眼。
当然,最后的关键时刻,中原中也及时赶到了。
回忆起来,其实中原中也自己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追上去。
是因为对方已经算作港黑一员,未经允许擅自离开,从行为上来说,已经算得上是叛逃?所以他要将人抓回来进行处罚?
还是说,对方的阴谋诡计被戳破了 ,畏罪潜逃。而那家伙也不知带走了多少港黑的情报,所以他要将人带回去进行拷问?
好像他就是这么说服自己的。但事实上,在补充完借口之前,他就是行动快过意识地行动了。
甚至他最后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赶过去的。
本来他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已经非常疲惫了,强撑着用异能力赶到崖边已是不易——他甚至怀疑自己随时都能从半空中摔下去。
可当他看到崖边那个人,敞开双臂,一副要跳下去的样子,中原中也浑身的力气好像都集中在了那一刻。
他出声喝住了对方。然后趁对方愣住的刹那,他将那个快要消失在自己世界的家伙给抓住了。
他们之间的账还没有算干净。
这个小骗子欠了他那么多东西,总得给他还回来才行。
然而谁都没想到,这小骗子是被他抓住了不假,可他也阴差阳错地来到了另一个陌生的世界。
翌日。
中原中也准时被生物钟唤醒。
他睁开眼,发现自己睡在一间狭小的木屋中。天花板低,空间逼仄,一眼就能将整个屋子收入眼底。
阳光透过木窗洒进来,细小的浮尘清晰可见。
清越的鸟鸣声婉转动听,间或夹杂着早起农忙的村民互相打招呼的声音。
中原中也的第一反应是:家里的隔音效果怎么变得这么差了?
过了几秒 ,意识清醒的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里根本就不是他的家啊!
他猛地睁大眼睛,“噌”地一下坐起身。
这个时候,他注意到自己身上的衣服被换成了长襦袢,身下睡的也不是床,而是榻榻米。
“怎么了?”
睡在他旁边的泉被他的动静惊醒了,下意识跟着爬起来。
中原中也刚想问这里是哪,可回头见泉一个劲地揉眼睛,竟然一下子想起了医生的叮嘱。说是泉的眼睛现在情况很不乐观,因此更要注意用眼卫生。像揉眼睛这样的行为,是绝对禁止的。
于是他捉住泉的手腕,问:“眼睛不舒服?”
泉的手被抓住了,干脆直接往他怀里一歪,趴在了他的腿上,闭着眼睛嘟囔道:“困……”
中原中也自然而然地揪住了他无意识撅起的嘴巴,给他掐了个鸭子嘴出来:“睡睡睡,都要睡成小猪了。”
“哼。”
这个时候,中原中也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发现他们好像又回到了以前——脑髓地狱事件发生前。准确来说,应该是泉的谎言和真面目被戳穿前,他们没有闹矛盾的时候。
想来那些事发生后,满打满算也就过了不到两天的时间,可他竟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泉的态度转变得太明显了。
这让他不禁怀疑……小混蛋是不是又要作妖了?
被他念叨着的家伙好像能读心似的,不满地把他揪自己的手给拍开,钻回自己睡的被窝里。就连脑袋都被罩了个结实,声音隔着一层被子,闷闷地传出来:“哼!”
中原中也:“……???”
嗨呀小混蛋竟然还敢跟他耍小脾气?他会这么想到底是因为谁啊?!明明就是他一直挖坑给自己跳吧?!信任危机明明是他引出来的啊!
中原中也越想越气,越想越觉得这小骗子是不识好歹。
于是他伸出手,哪怕是隔了一层被子也精准地找到了对方的痒痒肉,手用力地摁了下去。
泉就跟不小心跳到岸上的鱼一样,不停地蹦跶着。
笑得快缺氧了,他只好扒开被子,钻出头发乱蓬蓬的脑袋来。白皙的脸颊染上好看的绯红,好似朝霞映在雪上。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眼里噙满了生理性的泪水,不多时便顺着眼角滑落。
中原中也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为自己轻轻松松就将人从被窝里逼出来而得意——只是那么简单的理由,跟个没长大的孩子似的。
可当他看到泉那双不复往日般明亮的眼睛时,又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刚才因为玩闹而不自觉上扬的嘴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压了下来。
与此同时,他也朝泉俯下身,距离他极近,好像这样就能让泉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