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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项。
走廊上。
江舟抓着施仰沾满鲜血的衣领咆哮:“你有种再说一遍?”
难受?谁不比谁难受啊?
施仰也是忍耐到了极限,当着十多个战友和一群进进出出准备手术的医生护士面放声大哭了起来:“说就说,林小门被子弹穿了心窝子,当场死亡。周尽城葬身雪海,尸骨无存。怎么样,要不要再说一遍给你听啊!”
江舟一拳抡上去砸到施仰身上,努力蓄着泪指着他一脸狠厉:“好啊,你再说一遍……”
“借过。”
如同死水潭里砸进去一颗小石子,瞬间就沉入水底的声音在一众兵荒马乱的人群后轻飘飘地传来。
众人回头,沈应知一袭白大褂穿在身上,冷冷清清地穿过人群,走进了手术室。
随即,手术室外红灯亮起。
患者是“天鹰”实习兵,受外部重力挤压,胸腔积血严重。
主刀医生叶南肆,助理三个。
一助完成了开胸前的工作后,沈应知接手二助的工作。
整个过程,叶南肆只在开始前望了她一眼,她脸上的表情自然是看不到的,但眼神很专注,似乎和以前并没有什么不同,正因为这样,叶南肆的心才被狠狠地揪了一下。
整个手术过程非常顺利,积血清理完毕之后,是三助的收尾工作。
叶南肆松了一口气,结束手术。
他先沈应知一步走出手术室,走廊上之前剑拔弩张的气氛已经得到缓和,估计是悲伤过度,没人还能折腾了。
但是按照惯例,他还是走过去说:“手术很成功。”
江舟坐在走廊的地上,闻声抬头,喉结翻滚,双眼红肿,却憋着没哭。
叶南肆走过去,半跪在他面前与他平视,一句话都没说,却好像说了千言万语。
对视上那样的眼神,江舟再也忍不住,眼泪哗地流了出来,顺着刚毅的脸颊流下来,滴在他血管凸起、用力到铁青的手上。
叶南肆试探着将那双手握住,对方没拒绝。
他顺着对方的力道将掌心抚平,掌心已经被掐得伤痕累累。
“你要是难受就掐我吧。”叶南肆将自己的手放在他掌心。
江舟像是脱力般倾身过去,头抵在他的肩头上,像自己最信任的朋友那样。肩头有微微的湿润,叶南肆直直跪蹲着,努力让他倚靠得更舒服一点,努力帮他掩饰他不愿公之于众的痛苦宣泄,回应给他的也是最最纯粹的安慰。凌乱的脚步突然响起,叶南肆下意识感觉不妙,随即凌川焦急的呼喊从老远传来:“叶教授,应知不见了。”
所有人闻声一愣,凌川喘着粗气跑过来,将手中沈应知刚才在手术室里戴过的口罩递到他面前:“应知的。”
蓝色医用一次性口罩内壁,满满地沾着一层血,还没干。
出了亚希城,天就暗了。
一路上,沈应知见车就拦、见人就问:“去不去呐牧山?”
她还穿着一身白大褂,胸前还有一道道血迹,头发凌乱,双眼无神,见到她的人都以为她是个疯子,纷纷避之不及。
不知道跑了多久,不知道距离呐牧山还有多远。路上遇到了个人,见她风尘仆仆的,于是拦住了问:“姑娘,这么晚了你去哪儿啊?”
沈应知喘了口气,指了指呐牧山的方向说:“我要去呐牧山。”
“你去干什么呀?”
“我去,”她想了一下,“我去接我男朋友。”
“你男朋友在呐牧山干什么?”
沈应知想了想,答不出,只是不断重复:“我去接他,我要去接他,他在等我去接他。”说完又开始盲目地往前跑。
那人在她身后喊:“那还远着呢!”
远怕什么,多走一步就更近一步。
要去把他接回来,沈应知想,他一个人在那里,肯定又冷又饿又孤单。
他啊,从小就傲娇臭屁得要死,每次两个人闹别扭了都要等着她去哄他。如果她不去哄他的话,他就不好好吃饭,没两天下巴就能变尖。现在他一个人肯定坐在呐牧山上,可怜巴巴地等着她,她不去,他就会一直坐在那里。
所以她加快了步子,一个人在深夜漆黑的国道上没命地狂奔,只想赶紧到达,到那里,把他接回来。
江舟、叶南肆他们把亚希医院翻了个底朝天,甚至连太平间都没放过,可是沈应知连个影子都没有。
电话打得通但是没人接。
叶南肆松开不成形的领带,急得跳脚骂娘,她要是哭一哭闹一闹还好,可是她平静得太异常,他怕她走极端。
“要不咱报警吧!”杜怀殊提议。
江舟说:“以我们的勘查能力都找不到她,你觉得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