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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岑息觉得关雎这次回来以后变了许多,可到底哪里变了也说不上来。他本来并不奢求太多,可经此一夜,却食髓知味起来,心里的落差也越发大。明明夜夜春宵,却没有一点抱得美人归的知足感,关雎床上柔顺,床下冷清的态度,更让他觉得自己就像个暖床的。
    岑息抓不准她的态度,怕得不到想要的答案,便不敢问,只有不住地索取,才能填满心中的空虚。
    如此几日后,关雎在某一日饭桌上提出来要出去走走看看,岑息心里咯噔一下,将逗着猪猡的脚尖收回,心里哇凉哇凉的,像霜打了的茄子。
    “你要离开?”
    关雎点点头,像唠家常一般自若,“我自幼就呆在万象森罗,所见所想局限一方,以至于许多事情都未能明白。”
    映象中,关雎是第一次说这么长的话,岑息有些意外,看着她没什么波澜的脸庞,琢磨出一丝感觉来。这姑娘与其说清冷,不如说识人太少,以至少言寡语,如她所说,许多事情她都没开窍。
    “关关,你为什么要回来呢?”
    关雎抬眸看了他一眼,摇摇头,实诚道:“我不知道,小米让我跟从自己的心意,我想回来便回来了。”
    小米好像是那天那个新娘子?岑息挑眉一想,有些忍俊不禁,凑到她跟前,盯着她的眼睛,循循善诱:“那关关为什么想回来呢?”
    关雎蹙起了眉,觉得他有点打破砂锅问到底,漠然道:“小米说我喜欢你。”
    岑息这次真忍不住了,轻笑出声,在她的瞪视下才略微收敛,“那你喜欢我么?”
    关雎反问:“你呢?”
    “喜欢。”喜欢得快要发疯了。岑息没有一丝犹豫,直截了当地告诉她心意。
    “为何?”
    岑息换了只手撑着额头,视线不离她,“我也不知道,就这么喜欢上了。”初时只是一场意外的鱼水之欢,仅仅是男人贪恋着女人的身体,可不知怎的,像是中了蛊一般,觊觎着这高山之巅的雪莲,继而又想得到她的真心,期望一辈子都与她在一起。
    这人啊,果然都逃不开贪婪二字。
    岑息心有感慨,忽然也就看开了“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的道理。
    关雎听他这么干脆,有了犹豫,半晌轻声道:“我……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不是喜欢,也许是,也许不是……”
    岑息握住她的手,深邃的眼眸里载着熠熠的星辉,璀璨又明亮,“不急,我有耐心等你慢慢懂。无论喜欢不喜欢,至少现在,我在你心里是特殊的存在。”岑息低头轻吻她手背,虔诚又深情。
    他的呼吸喷在手背上,带着灼热,关雎忍不住蜷了下手指,最终没有抽回去。
    关雎要走,岑息自然鞍前马后地跟着,也不忘捎上自己养了一些时日的猪猡,暗想赶路途中还能当口粮。
    不知道是不是觉察到岑息的心思,这猪猡从离开天极楼后就哼哼唧唧个没完,关雎看岑息的目光有点难言,岑息却振振有词:“这可是关关你让我好好养的,我不得贴身带着。”
    关雎由着他胡扯,想起他那帮下属的情况,也是一言难尽,看来这种事情还是要从长计议。
    两人一路游山玩水,到了锦阳的时候,干脆落地开了间医馆,每日午时义诊,分文不取。有时候也到附近的村庄施医赠药,所出都是天极楼那个金库。岑息也乐得她花自己的钱,没有半点心疼的样子。
    没多久,锦阳城的人都知道了朱雀街东头有间云来医馆,医馆内有位清冷如霜的美人大夫,美人大夫有个俊朗的夫君——自然这后面一句是岑息顺带宣扬出去的。
    追风天雷和闪电三个,也是在众人慕名而去的时候,才知道他们这个师叔来了锦阳,于是备了礼上门探访。一进门就被拴在门口的猪猡拱了腿。
    闪电看着龇牙咧嘴要扑上来咬人的猪猡,一脸惊奇:“这是……看门猪?”
    三人顿时觉得关师叔果然不同凡响。
    此时正是义诊的时间,医馆内的人络绎不绝,三人没看到关雎,倒是里面出来个长得十分出色的男人。
    闪电杵了杵追风的胳膊,问道:“这个人看着有点眼熟?”
    追风睨了他一眼,嫌弃他老年痴呆一般的记性,“在小米和阿幸婚礼上引起大动静的人物啊。”
    闪电恍然大悟,看岑息的眼神多了一丝探究。
    岑息的脑袋里装了大半个江湖的人物,眼一眯就知道谁是谁了,自然地招呼道:“关关还在给人看诊,你们来里边坐。”
    三人闻言,都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暗地里觉得,万象森罗和天极楼成亲家的事实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