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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牧野抱着孩子转过身来。
庄飞扬看着那张小小的脸庞,孩子不怕生地冲她做了个鬼脸,她竟在那张脸中看到了凌牧野的轮廓。
想必这孩子长大后,也会是人中之龙吧……
原来,原来他有儿子了。
原来,原来他结婚了。
她想,他娶的妻,应该是位有着柔和的目光、温顺的性格,素手煲汤的窈窕丽人吧!
因为他们还在一起的时候,他曾经哭笑不得地同她抱怨过:“我要的明明是安静温柔的淑女,怎么一不小心就和你这个鬼精灵走到一起来了……”
原来没有她的这几年,他竟是如此的,幸福。
庄飞扬依旧保持着刚才调整好的微笑姿态,可是她知道,左心房那里,已经空了。
这一次,对他,她是连恨的力气都没有了。
“凌牧野,原来你结婚了啊!恭喜哦!”深呼一口气,再开口,她又是当年那个调皮活泼的庄飞扬。
眼角眉梢,似是想要沾染他的喜气一般,竟也能叫人嗅出快乐的味道。
五秒,足足五秒,凌牧野只是继续用额头轻抵着那孩子,没有任何动作。
她看不清他的脸,更无从知晓此时他的表情如何。
不过他应该是不在乎的吧,她想。
突然,他猛地抬起头,深棕色的眸子紧紧锁定住她的,似是想要望进她的灵魂一般。
有那么一瞬间,她竟会有种错觉: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就要燃出火来。
然而,终究只是错觉。
眼睛的主人只是淡淡地回了句:“谢谢。”
没有人注意到,男人抱着孩子的手臂紧了紧,再紧了紧,手臂上青筋凸起,似是要爆裂一般,彰显出主人此刻内心世界的绝对不平静。
“不客气。”
然后便是沉默,令人窒息的沉默。
只有天真的孩子眨着好奇的双眼,时不时地盯着庄飞扬过分苍白的脸看。
就在她终于忍受不住这样的煎熬而打算离开的时候,她听见凌牧野这样说:
“庄飞扬,如果我说,当年那句‘我们分手’只是我与他人打赌,一时的玩笑话呢?你觉得你之后的一切作为,有可被原谅的理由么?”
她不知道他究竟反反复复地说了些什么。
她在听到他不屑地说出“玩笑”二字后便开始长时间耳鸣。
脑子像被万马踏过一般,痛苦,混沌不清。
他刚刚说,那是玩笑。
真可笑。
凌牧野,你这是自欺欺人么?是想让自己好过些么?
如果那个孩子在的话,应该也是像这个孩子一般大了吧。
身体,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心,不受控制地冰冻起来。
“若真爱,怎会忍心下注?”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淡淡的。
“也许吧。不过,我爱极了这个赌,一赌见人心。”她听见他的声音,也是淡淡的。
“凌先生,时间不早了。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我先走了。”
刻意的疏离姿态,不知是做给谁看,是他,还是自己?
高大的身形几乎不可察地顿了顿,然后,礼貌地侧身、点头,权当告别。
庄飞扬挺直了身板,几乎是目不斜视地从他身边走掉,没有发现那双棕色的眸子又深了深。
“爸爸,那个阿姨真的好漂亮啊!”凌安阳看着庄飞扬渐渐消失的背影,扯了扯凌牧野的衣角。
“漂亮么……嗯,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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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庄飞扬在家。
在和凌牧野重逢后的这个晚上,她在自己的微博里写下:
【就这样罢,各自幸福,彼此祝福。】
敲完这段文字之后,庄飞扬大哭了一场,哭出了这三年来从未有过的失控。
泪眼朦胧中她看到七年前的自己,熟悉而又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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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岁的庄飞扬,皮肤白皙,身段窈窕。
一双眼睛是常人少有的空灵,那里永远躲着不为人知的小念想,神秘而又调皮。
头发是天生的棕褐色,脸蛋是难改的婴儿肥。
十八岁的庄飞扬。
刚入大学的庄飞扬。
还不曾见过凌牧野的庄飞扬。
大一那年,庄飞扬加入了校学生会。
部门第一次见面大会上,男主持西装笔挺,幽默风趣,举手投足间和庄飞扬之前见过的所有男生都不同。
他带黑框的眼镜,发型微卷,唇红齿白。
他拿麦克风的手指修长,关节分明;他的语速适中,声音略低沉但很有力量。
现场气氛被他带动的很好,不沉闷亦不浮躁。
她观察了很久他的眼睛,她本以为他是阳光而又温柔的,但是他眼里的锐气又太重,霸气又过浓。
她读不懂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