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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7

      交给耿先生,而是另有信任之人。
    顾璞相这个人他从没有听洛王提及过,洛王应该是防着他,怕他走上和陛下相同之路。
    心中几分失意怅然。
    “我想见一见这位顾先生。”片刻沉默后,他沉声道。见一见顾璞相是什么样的人,让洛王如此信任,且将缁墨顾氏经营的天下皆知。
    “顾先生不在府中,明日回府。”顾惊蛰迟疑下又补充,“耿先生也明日回府,牧狄和桑蕤去了城外桑老先生那里,只有耿逾在府中。”
    正说话间,门外传来引路青年的声音,紧接着一位年轻人从回廊绕到厅前。他朝里看了眼,顿了下步子迈进花厅。
    来人和顾惊蛰给他的感觉一样,容貌五分陌生五分熟悉,需仔细辨认方能确认,来人是化名顾清明的耿逾。
    顾清明进厅后,朝李衡微微欠身颔首:“李公子一路辛苦,刚听下人禀报李公子被大公子请来了此处,贸然而来,请见谅。”
    李衡微微点头一笑回礼。顾惊蛰道:“来的正好,李公子和曲公子十数日车马劳顿,你送他们到卧虹阁休息。”
    顾清明应了声,李衡和曲九复闻言也不便多留,起身随顾清明离了花厅。
    一路穿堂过院,李衡沉默一字未言,看似欣赏身侧的景致,实则目光幽深在沉思。
    这样天下闻名的缁墨顾府,竟是洛王手笔,他却对其一无所知。
    他一生最敬重、最信任的人,一直都在提防他,怀疑他。若非是这次变故,他这辈子都不知道洛王的背后还有顾璞相这个人。
    洛王为陛下倾尽一生,最后将九楼作为退路;为他用尽手段相护,甚至因为其临终谏言,他才被陛下立为储,可洛王却还是瞒着他缁墨顾氏的一切。
    在洛王的心中,他与陛下并无区别。他一生起起伏伏,自始至终忠的不是君,护的也不是他,而是大周国。只要有利大周,他可以不计得失、不顾一切。
    只是,洛王不知,在他心中,他的分量多重。
    十数年的教养之恩,他于他早胜父亲。
    曲九复看出他的哀伤,不知当如何劝,默不作声。
    顾清明也察觉了身边人情绪低落,解释道:“李公子,大公子对于当年洛王之事依旧耿耿于怀,言语失当之处还请包涵。”
    李衡未答,顾惊蛰耿怀得岂止洛王薨逝这一件事,还有世子,还有桑葳。
    三人沉默地穿过一段碎石小径,来到一处水榭,越过水榭前的高拱虹桥便到卧虹阁。
    阁子位于湖中,四面都兼有宽平的观景木台,一侧通过虹桥与岸边水榭相连,一侧通过曲桥与湖中心的水亭相接。
    阁子洒扫干净,行李也都搬了进来,整理有序,几名侍女正在摆放花瓶、茶果点心。见到来人,纷纷规矩见礼。
    “我记得李公子素来喜欢清静,这儿最适宜,湖水相隔,无人搅扰。视野开阔,湖中湖岸景色也算赏心悦目。”
    “多谢二公子。”
    顾清明见他依旧满目愁色,没有兴致与他多言,识趣的道:“不扰李公子休息。”吩咐几位侍女尽心伺候,便先离去。
    李衡独自上楼,侍女准备跟过去伺候被曲九复唤住:“没有吩咐,别去打扰。”
    侍女们有些好奇,但刚刚管事吩咐来的是贵客,又是二公子亲自送过来,不敢多问,依命行事。
    曲九复朝楼梯看了眼,微微轻叹,转身离开卧虹阁。
    李衡站在二楼楼台凝望湖对岸榭台上跑动的几人,距离有些远,看不清身影面容,也听不到任何声音,楼下亦是安安静静,周围只有飞檐下风铃脆响。
    他不自觉地探手抚了下自己颈处的伤疤,那是横在他和洛王之间最深的沟壑,也是洛王提防他、怀疑他的最大原因吧?
    往事不由慢慢席卷而来。
    八年前,洛王已负罪离京多年,陛下怀疑九楼,派人暗查九楼,加之雍王为首的藩王意欲作乱反叛,九楼正值风雨飘摇之际,洛王无心他顾,疏忽了世子秦辛。
    年仅八岁的世子因缘巧合遇到了陛下,因母亲平邑长公主死在陛下之手,对陛下仇恨,年幼无知的世子当面对陛下行刺,被关押。
    他得知后立即去向陛下求情,见到洛王世子的时候,他已满身是伤。
    他心中对陛下有怨,赌气不让侍卫护送,独自带着洛王世子回九楼。
    经过山林之时遇到了截杀,最后躲进山中一处山洞避难。
    世子饿的肚子疼,他留他在山洞躲着,自己去山中找吃食。
    当捧着山果回到山洞,将息未息的火堆旁边几匹野狼在啃食撕咬一个衣裤尽碎、面目全非、血肉模糊的孩子,尸首已被啃食得只剩半副残躯。
    他至今依然清晰记得洛王在九楼见到世子残躯时候的神情,愤恨、悲痛、绝望交织。从来沉稳、喜怒不形于色的洛王,当着众人的面泪落如雨。最后颓然地坐在椅上,瞬间便颓丧得如苍苍老者。
    他意欲自刎谢罪,被洛王及时拦下,但此后洛王待他再无如师如父的关心,更多是把他当成一个皇子来教。陛下对他两度怀疑欲杀,他对皇子又怎可能不提防不怀疑?
    不由眼角竟然有泪滑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