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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胳膊是怎么了?”,裴宁突然想起他刚才看见苏格打碎的杯子还在冒热气,那得是多烫的水。
“我没事。”,苏格已经感觉她被烫的胳膊没有知觉了。
“你肯定被烫伤了,赶紧把衣服脱了,用凉水冲冲。”裴宁拉着苏格往女卫生间门口走。
黎川又看到一个男的拉着苏格急匆匆的路过,他放下黑板擦就追了上去。
女卫生间门口,黎川和裴宁在门口等着苏格,黎川看了一眼裴宁问道:“裴总,苏格怎么了?不是说好让你和小灵通帮我照顾一下吗?她怎么哭了?”
裴宁:“我也不知道啊,她应该是被热水烫到了,捡杯子碎片时又划破了手指,疼哭了吧。”
苏格脱下校服外套,在水龙头下,一遍遍的用凉水冲洗着被热水烫的又红又肿的胳膊,直到她的情绪稍稍平复才关掉水龙头,出了卫生间。
黎川看苏格出来了,拿起她的胳膊看了看,又看了看她割破的手指,眼神和声音都是心疼:“你是不是傻?那是个什么宝贝,碎了就碎了,你为什么用手捡?你看你胳膊烫的,你怎么能这么照顾自己。”
“你懂什么,那是我爸留给我的!”
说完,苏格就气冲冲的跑下楼,不知道去哪个小角落自我疗伤去了。
裴宁要追下去找苏格,被黎川拉住了:“别找她,让她自己冷静一下,她那脾气谁也劝不了。”
苏格今天一整天情绪都不太好,她脑子迷糊糊的,胳膊还被烫伤了,一整天一口饭没吃,一口水不喝,下课就看着杯子碎片发呆。
黎川每节课下课都带着她喜欢的零食和饮料来看她,她只是看了一眼黎川就趴下继续盯着那堆碎片发呆。
黎川知道她是想她爸爸了,每次都是摸摸她的头,放下苏格喜欢的零食和饮料就离开了。
她总是不愿意把负面情绪发泄出来,每次伤心,难过,就一个人躲在没人的小角落,哭一会儿,自我疗伤。
☆、你可真乖!
人的情绪一到夜晚就特别敏感。
晚自习上课前,苏格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她拍了一下裴宁的肩膀,说话声音很小:“裴宁,裴宁”
裴宁听到苏格叫他,立即转过头看着她问道:“怎么了?”
“我想出去透透气,我尽快回来。”
温衍昨天交代过裴宁,苏格的晚自习可以管的松一点,只要她不跑到校外就可以。
裴宁点头道:“你去吧,小心点。”
小灵通也转过头道:“外面冷,你最好带一件衣服。”
“我知道了。”
苏格穿着夏季校服背着大提琴,拿着ipad和耳机出去了,她顺着楼梯上了教学楼的天台。
顶楼楼梯间的门开着,天台上空荡荡的,门后背风的地方放了五六把椅子,一个体操垫,一个可乐罐做的烟灰缸,一瓶喝了一半的可乐,还有一个画架,画架附近满地都是废纸团。
天台有一盏很亮的灯。
有时,后楼的美术生晚自习会来教学楼天台写生,画架和半成品的画可能是他们留下来的。
烟灰缸里扔满了烟头,其中有一个还未熄灭,上一个待在天台的人,刚刚离开。
今夜的风比昨晚的风凉,苏格仰头看着夜空,就像透过夜空在和另一个遥远的人对望。
苏格坐在灯光下的椅子上,演奏前轻吻了她的大提琴,她仰头看着夜空,她相信夜空中最闪耀的星光就是他,他一直陪伴着她,从未走远。
低沉的大提琴声在安静的天台响起,苏格的眼泪一滴滴的落下。
为国战死者为殇,苏格用这首徐嘉良作曲的《殇》怀念她的父亲。
她的父亲是一名光荣的缉毒警察,在她十四岁那年,在西南边境执行任务途中英勇殉职,死无全尸,但他为国捐躯时的背脊是笔直的。
十四岁的苏格,看着他父亲残破的身体盖着党旗,带着他一生的荣光默默的离去。
这世间哪有什么岁月静好,只是有人在艰难的岁月中替我们负重前行。
为了家人的安全,他的真名不能被公布,他去世之后不能立碑,他的死因只能是因公殉职。
苏格整整六年没见过她的父亲,他的父亲每次回家都是在深夜,见上家人一面后就匆匆离开,苏格一出生就是跟她妈妈姓,她父亲那一栏永远都是空白的。
但她一直知道,她的父亲是英雄,是烈士,是照亮阴暗黑夜的炽热耀眼的光。
她不能与任何人谈起,那个让她骄傲自豪的英雄,就连失去他的悲伤也只能一个人默默承受,她只能把所有的孤独悲伤深埋心底。
而今早打碎的杯子是她父亲给她留下的唯一念想。
他狠心的连一张照片没给她留下,就算是证件照也好。
曲终,苏格哭的快窒息了,夜风吹起她的碎发,她的笔直的背影看起来是那样孤独又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