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
    ……
    殿试定在十天以后，由皇上亲自主持，考官有内阁和六部尚书。
    除了出身高贵的世家子弟，举子们都没见过皇帝，被搜身带入保和殿之后都十分紧张，连头都不敢抬。等康宁帝说了一些勉励的话，发了卷子，殿试正式开始，有些人都还没见到康宁帝的真容。
    若是以前的康宁帝，殿试他最多坐着轿撵来过一圈便走了，可现在的康宁帝，势必要坐一整场的。
    自除夕夜宫宴后，第二天初一再见，康宁帝就是这模样，连重病都痊愈了。白发虽然没变黑，可衰老的皮肤变的和年轻人一般，样貌年轻了十岁不止，整个人生龙活虎，精气十足，御医诊治之后都说他的身体状况和三十岁的时候相当。
    这样前所未见的事情，自然是各方关注，没几天大家就听说了宫中传来的消息，康宁帝除夕夜做梦得神仙指点相助，说他是真龙天子下凡，为保大宣江山，让他返老还童，整治朝堂内外，待政治清明了就能修成正果，重返天庭。
    要不是他威仪还在，陈年旧事也记得清清楚楚，做事也是滴水不漏，众人都要怀疑康宁帝是被掉包了。证实过后，众人还是有诸多疑惑，只都不敢说出来。
    子不语怪力乱神，读书人都知道真龙天子什么都是愚民手段。这个解释绝大部分人都是不信的，但是康宁帝在位三十余年，早就大权在握，帝王之道玩得好，权臣什么的不存在，三个王爷还未完全成长起来。他这样说，官员宫妃们就得这样信，百姓们自然也就更信了。
    如今康宁帝身体好转，殿上还有救他命、被他尊称为先生的谭学路，他没有去后殿休息，一直坐在上首，让几位内阁学士、尚书好奇的同时，也让众贡生更紧张。
    殿试的位置是按照会试的排名安排的，林智生离第一名的谭学路不近，但也不远，足够他确认会元就是他的连襟。
    即使会试发榜之后他便令人调查了，确认了自己的猜想，可如今真正见到最靠近康宁帝的谭学路，他还是不得不多想。因此他做试卷的时候总是分心，明明告诉自己现在是关键时刻，就是无法将注意力完全集中。
    谭学路可不知道有人在默默关注着他（？），他做卷子一向做得又好又快，不到中午他就放了笔，惹得几位考官都悄悄过去查看，每看一个点头一个，到了后面，康宁帝也亲自下来看了。
    谭学路的卷面十分整齐，字也写得极好，没有涂改的地方，该避讳的都避讳了，策论内容也十分出挑。康宁帝看着卷子也点头微笑，记下他卷子的模样，以便后期好操作。
    直到了黄昏，殿试才算结束，考生都回了家，有人意气风发，也有人垂头丧气。林智生就属于后一种，他知道，自己的名次好不了了，他那颗读书人的高傲之心，已经染上了别的东西。
    之后的几天就由众位考官阅卷，把最好的前十名呈给康宁帝，由康宁帝钦定前三甲，五天之后继续在保和殿举办传胪大典。
    没什么意外，康宁帝点了谭学路做状元，这是几位阅卷官亲点出的第一名，他只需要点个头，私心完全没有发挥作用。
    至于卫应时，他的运气也算好，二甲点了八十名，他就在六十名，得了进士出身。
    传胪大典之后就是众进士穿着大红袍跨马游街了。这时候是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三年一次的跨马游街自然十分热闹，街道两旁，商铺上面都挤满了人，平时难得出门一次的小娘子们也纷拿着花果手帕到了街边。
    姜暖夏以前没去过，如今自己的夫君也在游街，自然是要出来凑热闹，早早就出来占了个好位置，是家茶楼的二楼，开了窗什么都看得清楚。
    传胪大典前名次还没出来，姜暖夏正心神不宁呢，盯着窗外看的水莲就喊道：“来了来了，游街的队伍来了。”
    姜暖夏急忙站起来，身子往窗外探去，就见街尾出现了官差开道的队伍、
    最前面的人穿着一身红衣，胸前绑着大红花，骑着一匹白色的骏马，相貌英俊，风姿翩翩，在众人中夺走了所有人的视线，引起围观者的欢呼。
    “我看到老爷了，他在第一个。”
    “夫人，你是状元夫人了。”
    平日里较为稳重的水华和水莲都兴奋得像个孩子，姜暖夏也是喜不自胜，一时间竟激动得落了泪。
    这就是她的夫君，他终于实现了他的承诺，考取功名，走上仕途，光耀谭家门楣，让她做风风光光的官家夫人，不再被人看低，还要为她赢得诰命，受人艳羡。
    水莲惊呼：“哎呀，好多人都拿果子打老爷，怎么不打后面的人啊？”
    “这么多，这得多疼啊！”
    姜暖夏听着丫鬟的惊叹，抹了眼泪往下看去，就见谭学路越走越近，围观的小娘子们疯了一般的往他身上丢果子和手帕，打在头上脸上的都有，密集得连闪躲都做不到，看得她好笑又心疼。这么多果子，怕是等夫君回去，那张俊美非常的脸都要发青了。
    后面四十多岁的榜眼也受了波及，连保持微笑都做不到。至于后面的探花，放在人群中也算翩翩公子，可容貌身姿还没他夫君三分，根本得不到什么花果，和后面的二三甲进士一个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