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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这两个孩子就跟着我们了。
谢玄对他们道。
——走吧。
一路无事。
直到过了淮南郡,七郎发起烧。谢玄坐在车上守着,让丫鬟和老仆去寻大夫。小姑娘见哥哥没了动静,在旁边哭闹,谢玄便把小姑娘抱到身边,一手搂着她,一手举着拂尘让她抓麈尾玩儿。过一会儿小姑娘玩儿累了,就趴在谢玄膝上睡。仆人慌慌张张来回话,说四处都寻不着,谢玄便也着了慌,这么小的孩子哪里经得起长时间地折腾,不赶紧看大夫怕是要不好,想来想去,觉得路上再走走停停怕是耽误不起,万一出了差错他就悔上加悔了,干脆快马加鞭尽快到建康去,到时候就不怕寻不着大夫了。
于是一车人没日没夜地往前赶。七郎的病一天比一天严重,谢玄心急如焚,所幸快到丹阳的时候遇上了救星。
深夜老朋友领着大夫进了客栈的屋子时谢玄几乎要跪到地上感谢救命之恩,祖逖赶紧把扶着谢玄没让他真跪下去。
谢玄站起身,让大夫到塌边去给七郎看脉,转而和祖逖两人相互打量,只见各自都有各自的狼狈。但谢玄顾不上说话,提心吊胆地站在旁边等着,见小姑娘去扯她哥哥的脸,怕碍了大夫的事,轻手轻脚走过去把小姑娘抱了过来。
小姑娘被从哥哥身边抱走,正要哭,转眼看见抱着自己的是谢玄,又咧开嘴笑。
——你怎么带着两个孩子?
——说来话长。亏了在这儿碰到祖兄,不然我可急死了。
——你别高兴得太早。我看那小崽子都病得奄奄一息了,先听听大夫怎么说。
两个人又凝神等大夫仔仔细细把脉。过了半晌,大夫方收了垫手的布,走到桌边坐下,借着烛火的光开始开方子,写了满满一页,见谢玄和祖逖两人都站在面前,一时不知道方子递给谁,祖逖见谢玄抱着小姑娘腾不出手,赶紧自己去接。
——大夫,您看了怎么样?会不会有事?
谢玄问道。
大夫气不打一处来,严厉地教训谢玄:
——都病成这样了怎么会没事?
说完又觉得似乎僭越了身份,换上温和的口吻:
——小公子得的风寒,若是刚患上,也不大碍事,熬了药喝个几天就好了,但拖得久了,又没吃好,又被什么大悲之事压得厉害了,症状自然就严重得多。光吃药不行,得慢慢养。现在昏了,会不会有事也不好说,醒了就又好说些。现在食欲不振,但就是强迫也要让他多吃些。按这副方子抓了药来煨,一天四次。要是小公子烧退了,人也能清醒,就让人多陪他说说话,只是别又累着。当长辈的各位也多开导开导,心情好了,病也才好得全。
大夫收拾好东西,谢玄问在哪儿抓药,大夫头也不抬地说前面丹阳城里就有。等拎着箱子刚跨出门,又回过头嘱咐说,不管小公子好了歹了,需要的时候随时上门,不必顾虑时辰,即使像今天这样大半夜的也不在话下,然后就走了。祖逖留大夫在客栈休息,大夫回了声不用,又回说不用送,但祖逖硬是叫准备了马车送人走,然后又命人快马去城里把药房的人叫起来抓药。下人道这时候城门关了,得再写个和给大夫一样的签子好给守门的看。祖逖在屋里转了一圈没找到笔墨,出去到别处找去了,留谢玄守在屋里。谢玄见小姑娘累得趴在肩头睡着了,放着又怕她醒,只好一面抱着,一面走到七郎旁边坐下来。没过一会儿祖逖又回来了,也坐了过来。
——祖兄去休息吧,我守着就行了。
——急着催我走干什么。我还等着药抓回来了安排人去煨呢,不止是这小崽子的,还有桓夫人的,我叫人一齐去多抓几副回来备着。
——桓兄的夫人也在这里?
谢玄还是刚听说。他光惦记着给七郎看病了,什么都还没想起来问,既然祖逖不打算走,现在正是好机会。
——在啊。前两天碰上的,桓轸家的小子也在。在他娘跟前守着呢。
——桓夫人也病了?
——还不是一样的,路赶急了,路上又是累的又是吓的。他们走得迟了,差点被匈奴人追上,幸好半道上碰到我们。
——祖兄不是去打匈奴人了么?怎么跑这来了?
祖逖讶异地抬高了嗓门:
——你没听说?长安丢了。回去了也是白白送死,只好也到南方来投奔琅琊王了。
——这样啊。
祖逖又低声道:
——桓夫人和桓远那小子等匈奴人快到长安了才跑出来,和我们在豫州遇上的。
——桓兄呢?
——还在益州。那边也打得正酣,看样子一时半会儿过不来。我交代完了,说说你吧,怎么回事,怎么现在才到这儿?
——刚听说祖兄吃了败仗就走了,路上耽误了点时间。
祖逖苦笑。
——没必要重复我打了败仗吧?这些孩子呢?怎么带着走了?
谢玄把经过大致讲了一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