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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让人仔细查看了伤势,对方道无大碍,伤口看似经人细心照料,多数已经愈合,仅是腿伤也许因活动不当裂开了,接着上药静养便无事了。不过筋肉力量削弱,待伤口痊愈还需勤加锻炼方可恢复。
“法空师父,法能师父呢?”年长的和尚走了,陶七一边让法空替他上药,一边问。
“师父让他把大家都叫到禅堂去,为村里的施主们诵经。”
“法空师父不用去吗?”
“不用,师父让我负责照顾七郎哥哥。我等会儿在门口坐着自己诵经,一样的。”
法空与法能的师父是寺里的寮元,从弟子处听闻原委后已向这寺的方丈禀明,于是陶七获得了长住的允许。法空和法能每日轮流为他送来两顿斋饭,替他洁身换药。尽管理应由知客师父手下的弟子担此责,但寮元道这于法空法能也是缘分,向知客师父请求仍由两人负责,知客自然没有什么不能应允的。待陶七身上和腿上的伤都尽数愈合,他终于能自己行走活动了,只是力气还弱,走不了多远就要歇上一会儿。寮元许他只要不扰乱众僧人日常修行,可在寺中自由来去,陶七便慢慢把这寺里都走了个遍,但除了熟悉寺中方位,此外毫无收获。
“法能,贵寺为何派别?”
法能拿着把扫帚正在扫知客寮院中的落叶,听到陶七问他,头也不抬地回答。
“本寺以坐禅为修行。”
禅宗啊。陶七想道。
但也只知道这个。
“这寺是什么时候有的?”
“不知道呢,很久很久以前了吧,藏经阁里有些书都破得没法儿读了。”
陶七笑了。看来这孩子修行得并不认真呢。
“我师父的藏书也有许多很旧了。”
法能总算抬起头来。
“七郎哥哥也有师父?”
“嗯。不过不是佛家,是道家呢。”
法能听了把扫帚扔到一边,跑了过来,绕着陶七转了半天。
“唔……不一样啊。”
陶七被法能看得摸不着头脑,“什么不一样?”
“和之前来挂搭的道士不一样。”
陶七笑道:“本派说是道家,也只是修习学说而已,不像道场内有各式礼法仪式,而且本派还学很多别的。”
“别的?”
“所以不一样是自然,我嘛……也算不上道士。”
“不是吗?”法能似乎不明白。
“简单地说,单纯就是做学问而已,既不修炼方术,也不开门纳徒传道。师父说历代都只是找几个合适的人,让本派不断绝罢了。”
“七郎哥哥的门派也很老了?”
“很老了。”
“有多老?”
陶七说不上来,不禁哑然失笑。
原来自己也是一样啊。自以为足够刻苦勤奋,却连追根溯源都没有做到。
“总之很老了吧。”
很老了。
“法能,我能看看这里的书吗?”
法能又走到院子里拿起扫帚,“当然可以啦,我去和师父说说,让七郎哥哥也在我们这里挂搭吧。”
“挂搭?”
“不在本寺请求挂搭修行,是不能随便翻阅藏经阁的书籍的。”
陶七心想,既然在这里,还是遵从人家的规矩才好。于是请法能去与寮元传达挂搭之事,不久便得了应允,行完挂搭之礼,仍住知客寮中,可旁听讲经,同寺中众僧同一处坐禅。
法空和法能领着陶七到各处察看,说明寺中修行各项事宜。陶七自己一个人在寺里慢慢闲逛的时候已经熟悉了各处位置名称,只是还不清楚具体作何用处,这下正好能弄得一清二楚。
下雪了。
又轮到法能和法空下山化缘的时候,陶七本想趁此机会拜别寺中各位师父下山去寻觋罗,但一想到自己受这寺中僧人救命之恩,又刚刚托寮元挂搭修行,这么快就走了未免太不知好歹,另一方面身体也还未完全恢复,加上觋罗没有来,对于他应该上哪儿去寻人也尚无头绪,便作罢了。
法空和法能对陶七说过,这寺里的和尚除了去之前发现他的村子,也去别的地方化缘。在陶七来了之后下山去的师兄师弟们到附近别的村子打听消息,可这一带荒郊野岭的,来人并不频繁,消息也难得传开,据说都不知道是什么人让陶七所在的村子一夜之间毁于一旦,只有碰巧在三月时上山采药的人说,那时看到附近有大队人马经过,分成好几路往北前进,有一路恰好走的是通往陶七所在的村子的山道。这一回寮元让他们走远一些,到附近城中打听打听消息,半月之后方返回。
陶七只好慢慢等。
他的记忆自跟随祖叔叔偷袭匈奴人营地那一夜过后便暧昧不清,只记得好像躺在马车上一路颠簸被送回了建康家中,刚听到觋罗的声音,就又躺在了颠簸的马车上,以至于他分不清自己到底在哪儿,是醒着还是梦。觋罗对他说了很多话,他都不记得了,除了最后听到的那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