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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更好。
他没有回自己府上,径直从宫里去了桥那头。
那里也没能幸免。
官兵撤走了,街上到处是血迹,烧了、塌了的楼阁都不少,没死的人正在安置死了的人。
不能放着不管啊。
别院的大门紧闭。符绪跳下马,走过去敲了敲门。
“是我。”
门立刻打开了,站在门里的仆人一脸惊魂未定的神情。
“殿下,您总算来了。”
“没事吧,所有人?”
“没、没有。”
符绪把缰绳递给仆人,一边往里走。在他身后,仆人赶紧关上门。
“小姐呢?”
“小姐在里面的屋里。”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殿下,小姐让我留下等您,让其他人到街上去帮忙了。”
“帮忙?”
“帮忙救那些没死的。小姐本来自己也要去的,我们好不容易才拦住了。”
符绪并不吃惊,只道了声“知道了”,然后打发仆人把马牵走,自己一个人去找她。
他要她在这里等他。
觋罗坐在院子里,侍弄她种的那些花儿,听到脚步声,朝来人的方向抬起头。
“你……来了呢。”
符绪看到她对自己笑了。
“受伤了。”
她皱了皱眉毛,站了起来,走到他面前。
“我看看。”她道,牵住他的右手举到眼前。
觋罗的手冰凉。
他用左手又覆在她的手上。
“不要紧,好几天之前的了。”
“可是还肿着。”她道,牵着他走进屋里,取来一只精致的药瓶,倒了些药在手帕上,符绪闻到浓重的酒味。
还有与觋罗身上相同的、院中花朵的香味。
觋罗捧着他的右手,用手帕温柔地擦拭着。
“这是什么药?”他拿起瓶子闻了闻,顿时头晕目眩。
觋罗笑了。
“殿下,这药不是用来闻的。”
他把瓶子放回桌上。
“你让人去帮忙了?”
觋罗的手停了一下。
“嗯。”
“做了件好事。”
觋罗把他的手放在桌上,起身把药放了回去。
右手有些火辣辣的,似乎是消肿的药。
“根本没什么叛乱。
“哥哥没弄清就让军队也掺和进来了。”
觋罗一言不发地走到门边,望着院子里。
“快要开了。”觋罗回过头来对他笑道,“殿下,今年的花儿,快要开了呢。”
今年热得比往年早,就这几日的工夫,夏天已经到了。
“今日还要进宫里吗?”她问道。
“不了。以后都不必去了。”
“为什么?殿下不再受怀疑了?”
“大概因为哥哥觉得我太吵了吧。早就被罢了官,满城的老百姓却说我的好话,这时候还不知好歹地命令别人违抗圣旨。”
“殿下坐到皇位上如何?”
符绪吃了一惊。
“觋罗,怎么说这种话?”
女子歪着头对他笑。
“宫中的陛下死了,长安城就是殿下的了,不好吗?”
“哥哥若……死了,皇位自然有太子继承。”
“如果太子也死了呢?如果陛下的孩子都死了呢?”
符绪突然感到毛骨悚然。
觋罗笑得很美,她不像是在开玩笑。
“哥哥不会死,太子不会,太子的兄弟们也不会。”他站起来,走到她面前,“觋罗,这是杀头的罪。今日只对我说,我当作没听到,绝不能再对别人提起。即使是玩笑也不能。”
她黑色的眸子里有嘲讽之色。
“我不认识别人。”
“那就好。”
半晌,觋罗朝他走近了一步。
“没有呢。”
她道。
“没有什么?”
觋罗闭上眼嗅了嗅,然后抓住他的前襟,踮起脚尖凑到他颈间又闻了闻。奇异的香气扑鼻,他不由自主地扶住她的腰。
下一刻她便从他面前离开了。
“殿下身上……没有血腥味。”
她站在离他一步远的地方道。
“血腥味?”
当然没有了。他没有杀人,汉人也好,氐人也好,还是别族的胡人也好。
觋罗跑进了院子里。
“殿下,我们也去救人吧。”
他叹了口气。
“好,但要跟紧我,不要乱跑。”
院子里的女子只是笑,然后一路跑到前面去了。
符绪摇摇头,嘴角却扬起来。
竟感到些许……失落。
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