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吗?”
宫女望着朋友的眼睛,第二次露出笑容。
“陛下,我不会骗你。”
“那就好。
“若你成功了,等我料理好后面的事,我就送你回家吧。”
“回家……?”
“你家在南方吧?”石泓笑道,“你刚才唱的,不是南方的曲子么?”
宫女愣了愣,也对着石泓笑了起来。
“陛下,我……没有家了。”
冉闵看到朋友的笑容僵住了。
“没有归处了。”
女子十分寂寞地道。
冉闵又闻到那股令人眩晕的香气。
第 30 章
30
陶七坐在建康城外旧宅门前破损的台阶上,对着手帕里包着的花种出神。
黑色的,深青色的,砖红色的。
——那一年你们走之前,觋罗交给我保管。
花种啊。
他从来都不喜欢那些花儿。
——先生说若是安定下来,就种下,然后像过去一样,等结了果实,收起来第二年再种,若一路并未停留,就沿途播撒,任其自生自灭。
他去向丫鬟姐姐道别的时候,丫鬟姐姐给了他这些花种,还有些路上用的盘缠。
——七郎啊,等找到觋罗,就两个人一起回来吧。
回来。
又是“回来”。
这个词的意义已变得模糊不明。
“回来”。
回到哪儿来?
归处。
自然是回到归处来。
归处在哪儿?
是此身。
是此身所处之地。
是此心向往之所。
这里已经不是归处了。
他也许再也不会到南方来。
他的归处在她那里。
觋罗。
他要回到她身边去。
陶七懒洋洋地从手帕里捡出一颗花种,举在光线之下仔细打量。
像一粒石子一样。
平凡无奇、毫不起眼。
谁想得到,那些夺人心神的妩媚花朵就是从这石子一般的死物中孕育而出。
并不是什么娇贵的花,在路旁的尘埃之中也能从容不迫地生长。花开了又落,结出许多的果实,待果实裂开,种子落下,第二年会开出更多、更大的花,从一处蔓延到另一处,侵夺其他花草的养分,在繁花尽谢的春末时分开始,逐渐占据观者的视野,吸引胆敢靠近的人,那人将成为花儿们新的养分。
陶七摇摇头。
这花不适合她。适合她的是那芍药,温柔娇嫩,本应养在深院之中,不必知晓这人世艰辛。
她一出生就落在尘埃里,但她自身美好得让人心甘情愿为她遮蔽一世风雨。
只因为她是她。
觋罗,你明白么?
因为你是你自己,所以这么多人爱你。
我爱你。
她也许已经有所察觉了。
光线被挡住了,陶七把手从眼前移开。骑在马上的青年气宇轩昂,高高在上地垂眼。
“你在干嘛?”
桓远问。
陶七把花种放回手帕,和其他花种放在一起,又把手帕系好,塞到胸前。
“当然是等你了。这些马上哪儿弄来的?你没有钱吧?桓兄,你去偷人家马了不成?”
桓远笑了,清秀的面孔恢复少年时常有的愉快神情。
“才一天,你就又没大没小了。这两匹马当然是买来的了,钱是姑娘们凑的。这么远的路,难道你想走着去?”
桓远的马打了个响鼻,在原地来回踏了两步。
“桓兄与我同年,谈不上没大没小。”陶七笑道,一边上前接过桓远递来的缰绳,翻身跨上旁边正低头啃着面前花草的另一匹马,等坐稳了,拍了拍马的脖子。马儿并不理会他。
桓远又丢给陶七一大包银子,陶七下意识地接住,还挺沉。
“喏,路费,你来保管。丢了你想办法,我不管。”
陶七瞥了桓远一眼,这人除了挎着把剑,什么也没带。
“桓兄,这也是那些姑娘们凑的?”
桓远的马沿着林间小道慢慢往前,陶七不得不使劲儿拽了拽自己的缰绳,马儿才终于极不情愿地抬起头跟了上去,和桓远的马并排走在一起。
“她们的月钱平常都存在掌柜那里,昨晚听说我要走了,急急忙忙到掌柜那里支的。今天我走的时候,掌柜还跟我抱怨姑娘们把他柜里的现银取得没剩多少,今日生意都没法儿做了呢。”桓远望着前面的路道。
陶七把那一大包银子揣好。
“桓兄,这么多钱,你是不是把人家姑娘全部身家都给弄来了?她们怎么办?”
“我说不要这么多,她们硬是要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