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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不对……还是舅舅?就是刚才说到的将军作对呢,那些羯人贵族没一个不恨他恨得牙根痒痒。
——是么?
——说起那个将军,唉,那真不是什么好人,儿子才刚死,就带着妻妾招摇过市到城外去游玩呢。虽说他家里儿子姑娘都不少,缺一个也许算不得大事,但那也是自己的儿子吧?真亏他能乐得起来。这不,还听说收到了皇帝的邀请,过不久要到宫里赴宴呢。
——赴宴?什么宴?
——……你们过来点儿,行了行了够近了。是皇帝的家宴,听说是陛下要在宴上宣布,把皇位让给这位……嗯……叔叔还是舅舅,那个词叫什么来着?什么让……?
——那叫禅让。可是这种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知道的?当然也是听说来的。
——这位将军不是都因为失德,家中都招致灾祸了吗?陛下按理不应该清理门户才对么?怎么还要禅位给他?
——所以都和你说了,是听说来的啦。既是朝廷里的事,又是陛下家事,我哪里懂啊……
——……除了这些,有没有……你听没听说……有关一个汉人姑娘的流言?
——汉人姑娘?没有啊,我没听说过这样的流言。你要不再去问问别人?
——这样啊……我明白了。小二,再来两壶酒给这位大哥。
——哎哟不了不了,你们太客气了。我说这些也都是听来的,是不是真的我也不知道。哦,除了那个,招魂,那个肯定是真的,其他具体的……我就不知道了。
——没关系。今天多谢您了。
陶七结完账出了酒家,看到桓远站在马厩旁边伸了个懒腰,便走了过去。
“这么快。”
“只是结个账而已。”陶七说着,把手里的酒壶递给桓远。
“不错啊,还记得给我买。”桓远笑着接过去,揭开盖子喝了一口,又道:“酒不错,但还是比不上南方的。”一边又看了看陶七两手空空,“你不喝?”
陶七摇摇头,解开两匹马儿的缰绳,把桓远的那一根扔给他,桓远用空的那只手抓住。
“走吧。边走边说。”
于是两人骑上马慢悠悠地走着。天色还早,四处转转似乎也不错,毕竟是赵的都城,又和建康、和长安有些不一样,既然来了,顺便看看也好。
“七郎,你都听明白了吗?”桓远一手拉着缰绳,一手举着酒壶。路上的行人都望着这两个风尘仆仆的汉人青年。
“明白是明白了,可是觉得怪得很。”
“你也是?我就说嘛。又是黑气,又是妖怪,又是天谴的,乱七八糟,这些流言根本没什么逻辑而言,连邺城本地的人都说不清。”
陶七闻言笑了。
“桓兄,正是因为说不清,才会变成流言。若是能说得一清二楚,大家都知道前因后果,那就不是流言,而是真实了。”
“七郎,人家说招魂是真的。”
“……剖开人的身体夺取魂魄么……的确和长安不一样,不过……”
“魂魄没有形状吧?难道是要……像东西那样用手拿的么?刚才那人说的伤口……疮是吧?到底怎么回事?”
“……那只是疫病吧,那些人都因为什么疫病……因为碰上了什么东西,所以得了病,那个皇帝的……那个将军的儿子死了,大概也是这个缘故。这些人都做了同样的什么事,并因此染上了疫病,或者遇到了患有疫病的人,又把这病带回了家里。”
“疫病啊……在这邺城么?”
“桓兄,我们也要小心些了。”
“这要怎么小心?我们连那病怎么得的都不知道。”
“……如果刚才那位大哥说得是真的,那其实就不是多么严重的疫病。总之看到病怏怏的人……或者可疑的人,躲开些就是了。只不过……”
“又不过什么?”
“事验。桓兄,这些全都是事验。”
“事验?”
陶七指了指天上。
桓远恍然大悟。
“这样啊……那你早就知道了?”
陶七又摇摇头,桓远忍不住笑。
“到底怎么样?”
“从来都是先看到天象,事后才知道怎么回事。后见之明,全都是。我看到了,有人也看到了。旱灾,饥荒,疫病,那人知道赵地将有灾祸,却不知道具体会发生什么事,于是未雨绸缪、等待时机,而这时机已经来了。桓兄,我们来晚了,恐怕阻止不了。”
“阻止?你要阻止什么?”桓远惊愕地说,“我以为你只是来找那刺客……来找觋罗的。”
“……是一样的。”
“一样的?”
“桓兄,招魂是假的。”
“……是么?”
陶七看桓远又一头雾水的样子,便解释道:
“刚才酒家里的大哥说,‘招魂’的流言其实早就有了,可一开始什么事也没有,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