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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觉得内心越来越空虚,一点点被黑暗吞噬。
这天晚上是一样的。
郁宴坐在窗口向外看,眼神空洞泛白。
说不清什么感受,害怕又想要爆炸。
他猛然起身,躺到床上,蒙上被子。
他听到枕边的动静。
他痛苦地捂住耳朵,蜷缩在被子里。
他觉得自己要疯了。
现在不用闭上眼睛,就能感受到枕边人彘在酒瓮里冲他呐喊,挣扎了。
郁宴闭上眼睛。
夜越来越黑,他的眉头越来越紧,额头上的汗越来越密,脸色开始发白。
他猛然睁开眼睛,面若疯癫,阴狠地向枕边看去。
这一看就愣了。
那是一个精美的包装礼盒,精美得即便他是一国太子,也不曾见过。
白色的礼盒,红色的丝带,漂亮的蝴蝶结等待着人拆开。
郁宴怔怔地看着,看了许久。
眼里晦暗不明。
接着,他眼里露出更多的是怀疑和谨慎,浑身紧绷。
他很清楚,目前东宫里不会有人敢给他私下送东西,那这个精美的礼盒只会是外面的人送来的。
在东宫侍卫重重把手下,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东西送到他的床边,那个人要取他性命岂不是也易如反掌?
郁宴起身要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一只腿刚下床又停下了。
确实如此,可是如果这个人真想要他的命,他现在还能还活着吗?
郁宴重新回到床上,打量着枕边的精美盒子。
许久之后,他抿抿唇,伸手拽开了那条漂亮的丝巾。
丝巾很顺滑,蝴蝶结轻松被拉开。
郁宴阴霾的眼里多了一层光。
像是小孩子看到新奇有趣的玩具。
他接着掀开盒子,看到里面东西的呼吸一滞。
那是一条非常美的裙子。
他见过后宫妃子公主无数条裙子,从来没有这条这么美。
裙子的颜色是很能给他安全感的红,裙子的质地是从他从未见过的朦胧飘逸,他刚想这条裙子很适合在月光下穿着,就看到这条裙子在一丝月光下泛起一层光。
是流光纱。
不需要多少光,就能反射出温润唯美的光泽。
郁宴怔怔地看着,苦涸的眼里渡上一层光,不知道是流光上的映射,还是生成一层水光。
时空快递可以选定具体地点,颜意选了当时皇后放人彘的枕边。
005不明白为什么要特意挑这个地方,他觉得礼物放在桌子上才好。
颜意:“这两天我有空就瞅一眼,发现他总是背对着那个地方左侧身睡觉,他过去不是这样,是习惯右侧身睡觉的。”
005不能明白,人的心能有多坚强就有多脆弱。
醒来睁开眼猛然看到一个形容可怖的人彘,还是一个亲近人做成的人彘,一定是给小小年纪的郁宴留下了深深的心理阴影,自此噩梦缠身,彻夜难眠,成了他一生暴烈的小火源之一。
星星之火,不仅燎原,还终将焚烧自己。
颜意想改变。
想把最恐惧的东西,变成他心里渴求的美好。
颜意跟005说:“至少让他睡个好觉,对人类而言,一直睡不着觉是件非常痛苦的事。”
005闷闷地说:“好。”
005觉得他家宿主很好,虽然他扣扣搜搜,但他细致又温暖。
刚开始看到郁宴那样,它还想说宿主把郁宴给吓到了。
画面中,郁宴紧攥着红裙,抬起瘦削的脸,对着虚空问:“你是谁!”
005问:“颜颜不告诉他是你送给他的吗?”
颜意摇摇头,“不用。”
005不理解。
郁宴肯定得不到答案。
他等了很久,没任何动静后,重新躺下。
颜意挑选流光纱,是因为他觉得以前小郁宴穿着女装靠在窗口向外望,一定是想能在月光下穿裙子。
可是他不能,颜意也无法做到。
于是他就选了流光纱。
但普通的流光纱是需要有光才会“流光”,颜意特意叮嘱,千挑万选,因而晚了些时间才把裙子做好。
此时,郁宴抱着裙子睡着了。
就像拥着月光。
颜意心里好受很多。
他想,慢慢地,郁宴不会成为那个万民痛恨的亡国暴君,也会拥有平静的内心和正常的生活。
他不是什么心怀天下的圣人,他这样做,一方面是为了自己的命,跟正常人而不是弑杀之人签约达成系统要求,另一方面只是想给郁宴一点温暖,哪怕他最终没成功,他心里也会好受不少。
是在改变郁宴,更像是在救赎自己,弥补年少的遗憾和愧意。
颜意跟着睡了一个好觉。
第二天,他要带谢宿进组了。
这件事对于剧组中不少人来说,其实有点尴尬。
电影上映十多天了,谢宿是当前话题量最高的明星之一,剧组定妆照在网上反响非常好,路人观众只认谢宿,说这个角色是为谢宿而生的。
大家都知道,在这部剧中,谢宿比邱慕辰还适合,影响力还大,在剧组的地位不会差。
相应的,颜意也一样。
而不久前,颜意向他们推谢宿的时候,他们是什么表现来着?
不少人尴尬中带着点紧张。
尤其是副导演中的一个,孙子顽。
当时颜意身陷事业低谷,圈内不少人知道他对邱慕辰有什么心思,做了什么事才被禁带明星。
圈子里消息传得非常快,这样的经纪人几乎没有明星愿意跟着,一个小经纪人就算是完了。
所以,当颜意在那种境地下,还极力向他推一个听都没听过的人,他才口嗨说了那种话。
“是他床上功夫好吗?你说好不算,我说了才算。”
见邓骑导演亲自去接,孙子顽想到这句话,额头上汗都出来了。
圈外很多人都以为副导演很厉害,而实际上一个剧组副导演多了,说被赶走就被赶走了。
和制片人一样苦逼。
制片人要拉投资,找演员,找本子和拍摄班子,全程跟踪,最后拍完还要找买片子的人,手下管理着现场制片、生活制片、外联制片等一群人,听起来是剧组“CEO”很厉害,实际上是个最要看演员脸色,职权还会被厉害的大导演架空的人,太难了。
而此时难上加难,他是继副导演之后,最得罪颜意的第二人。
在拍摄过程中,只要颜意和谢宿稍微不配合,拖几场戏,哪天不在,他就是几十万的成本压在头顶,没法跟上面交代。
在好几个人,尤其是这两人的紧张中,谢宿的保姆车来了。
见到这个低调豪华的保姆车,两人更是紧张。
一个刚出道的新人,就有这样的保姆车,可见冠月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