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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天气很不错,长空晴朗,万里无云。
课室里几声欢笑,正是青春好时光。
……
中午吃饭,有的同学回家,有的在外面找店子,有的留在食堂,食堂每周的菜都是重复的,有些同学觉得不好吃,就会去外面吃。
沈樱很随性,三种情况都可能出现,全看当天心情。
她今天去的饭堂。
她坐下不久后,侧头一望发现秦正阳就坐在她右手边,两个人隔了大概十五米。
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
沈樱继续扒饭,只是吃得索然无味。
再吃了几口,一个餐盘放到她的面前,第一次有人主动和她坐。
抬头看,是翁佳燕,那个眼角很多雀斑,看着营养不良的女孩。她换了一副眼镜,但是款式和之前差不多。
翁佳燕没有坐下,问:“可以一起坐吗?”
沈樱继续低头吃饭,嗯了声。
翁佳燕坐下了,只是眼睛不住往另一个方向看,她是故意挑这个位置坐的。
沈樱抬头,恰好看到她在望着的方向,就不经意地说:“在看秦正阳?”
翁佳燕心跳都差点停了,不曾想沈樱会这么直接,令人有被刺破真相的难堪。
她不好意思地辩解:“我……我没看他,在看别的东西。”
沈樱也懒得琢磨她到底看的谁,刚才的问话只是为了方便打开她下一个话匣。
沈樱嚼着一口饭说:“我怎么觉得大家都挺怕秦正阳,他也没有很凶啊。”
翁佳燕心里咯噔一下,她推了推眼镜,有点不愿提及秦正阳的事。
沈樱不知道很正常,她才转学来的南云县,但是他们县里,几乎无人不晓和秦正阳有关的一件事。
这件事轰动一时,令县里人至今想起还是愤愤不平,而因此在秦正阳家里发生的种种悲剧,也是令人扼腕的。
秦正阳吃完了,拿着餐盘起身,去了回收点倒菜渣。
翁佳燕突然说:“秦正阳的爸爸是杀人犯。”说完她就低下头吃饭了。
沈樱愣住,顿时没了胃口。
怎么会……这样呢?
翁佳燕陆陆续续讲了很多她知道的关于秦正阳的事情。
以至于沈樱很多年之后再想起这个午后都记忆深刻,太心疼了。
那是她第一次深切去了解这个男孩的故事,原来,他们是那么的相似,像只刺猬,浑身带刺,但其实从不想扎伤任何人。
他在学校里慵懒睡不醒的样子,他在K歌房里呼出烟丝的样子,他在巷子里小心呵护猫咪的样子,他在众人起哄中亲吻她侧脸的样子……每一个样子,在后来都变成了特别的样子。
……
2007年,秦正阳7岁,二年级。
一个阳光正好的周末早上,秦家养的猫咪闭着眼缱绻在窗台上晒清晨的阳光。
饭厅里,秦正阳的妈妈朱仪芳正在做早餐。
那时的秦正阳还是爸爸妈妈的掌中宝,比较任性。
他在睡懒觉,朱仪芳进了房间喊:“阳阳,快点起床啦,太阳都晒屁股了。”她掀开被子。
秦正阳撅着嘴,翻了个身,甩了个屁股对着朱仪芳,不肯起。
秦学民,他爸爸走进房门,一把抓起秦正阳抛在半空。
“儿子,快起来,老爸带你去星星游乐园玩。”星星游乐园是当年新开的一家游乐园,进了不少全新的游乐设备,门票都要一百二一张,在当时的县城属于最豪华的游乐园了。
秦正阳一听到星星游乐园,马上睁开眼,从床上跳了起来,挥舞着手臂,开心说道:“妈妈,快给我换衣服!”
朱仪芳轻拍秦学民的肩膀:“哎,你这人,就会用这些招数诱惑儿子,今天本来要去上课外班呢!”
“总是上课补习哪行呢!当然是要出去放松放松娱乐娱乐才行啦,你说是不是啊,儿子?”
秦正阳蹦跳着说:“老爸说得对!”
朱仪芳无奈地摇头。
两人的教育理念有点不同,朱仪芳希望儿子能专注于学习,多学几门艺术傍身。秦学民则认为男孩子应该放养,随他去发现他喜欢做的事,不能禁锢了小孩子爱玩的天性,不爱玩的孩子绝对聪明不到哪去。
为了平衡,周末的两天中有一天一定要属于爸爸或者妈妈。
等朱仪芳给秦正阳换好衣服,吃好早餐时,门口突然传来门铃声。
“这么早,谁呢!”朱仪芳看着大门的方向说。
秦学民说:“可能是妈来了吧。”他说的妈是他岳母,秦学民的父母在他小时候就离开了。
他微笑着走去开门,不曾想这个门原来是通往地狱的,改变了他们一家的未来,也毁了这个家的每一个人。
门打开,他愣住。
出现在家门口的是县公安局的警察,不只是一两个,而是来了十几个,手上还拿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