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犹豫了，要不是后来加入无国界医生，在救援区被炮轰险些连命都没了，他恐怕永远会在异国他乡漂着。
    抵到陌城公寓门口已经是凌晨一点多，坐在副驾驶位上的颜晞早已熟睡。
    靳昱扬把车停稳后，微微侧身，如墨的黑眸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傻姑娘的睡脸……
    “小晞，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这是重逢后，他一直很想问她的。
    表姐刘沁出院后那天，他有找过产科主任丁菁，询问过颜晞这些年的情况，丁菁告诉他，颜晞从读研到进临床，短短几年获得斐然成绩，可似乎一点也不开心，像是行尸走肉的机器，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工作。
    直到他表姐刘沁住院，他来陪床后，丁菁才感觉颜晞活得像个人了，脸上的笑容也多了……
    “活得像个人了。”这几个字像锤头，一下一下敲在他心上。
    他永远忘不了那晚，在医院天台上，许顷延一拳头抡到他脸上，把他打在地上，双眼猩红瞪着他：“靳昱扬，你知不知道这些年你把颜晞跟行尸走肉没区别，一直靠安眠药才能入睡。靳昱扬，当初是你主动招惹了颜晞，为什么要一走了之。你知不知道颜晞当年为了你，差点出车祸去世了……”
    似乎梦见了什么开心的事，此时颜晞梨涡若隐若现，嘴角渐渐弥漫起笑意……
    靳昱扬忍不住伸手，温热的手指刚碰到颜晞的脸庞，兀自一下被颜晞给抓住了。
    他正要缩手，她却抓得更牢了。
    她喃喃自语起来：“靳昱扬，你回来了，你真的回来了……我好开心……以后你不要再丢下我一个人了，我保证我一定会乖乖听你的话，就跟大学时一样好不好……”
    他黑眸中闪过泪光：“小晞，我不会再丢下你一个人了，无论将来发生什么，我都会陪在身边。”
    小心翼翼把颜晞抱到了自己公寓床上，刚放下，正要伸手替颜晞盖被子，颜晞又一次紧紧抓住了他的手，同车上的不一样，这次颜晞用力一拉把他往她身旁拉……
    一个重心不稳，他跌到了她身旁。
    刚要起身，一只手把他脖子勾住了：“靳昱扬，别走，陪我睡觉。”
    他呼吸一窒，莫名地有些烦躁，心律开始飙升……
    双手紧握成拳头，他极力控制体内躁动，瞥了一眼身旁睡得很沉的颜晞，他忍不住轻声叹气：“小晞，你下次再这样，别怪我对你做什么。”
    在美色面前他不容所动，厉睿南说他可以出家做和尚，如果那个美色是颜晞，管他什么温润如玉，谦谦君子，他只想做斯文败类。
    清晨六点多，颜晞从睡梦中醒来，昨晚是她这段时间睡得最好的，还做了好几个美梦，都与靳昱扬有关，她甚至还梦见靳昱扬就躺在她身旁。
    伸了一个懒腰后，颜晞才惊觉她正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外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她慌忙起身冲出房间。
    冲到客厅，靳昱扬正在餐桌前盛粥，见她出来了，嘴角含笑看着她：“刚好你醒了，不用我叫你，先去洗漱，卫生间我给你准备了新的牙刷和毛巾。”
    颜晞愣了好一会，正要开口，靳昱扬猜到她要问什么，解释：“昨晚你睡着了，我没你公寓钥匙，只好把你抱来我公寓。”
    “那……那你睡……睡……”颜晞视线落在了沙发上，沙发上有一条加厚的毛毯耷拉下来。
    “我后来睡沙发的。”
    颜晞轻轻松了一口气，她没在意靳昱扬用了一个“后来”，“我去洗漱了。”
    “去吧。”靳昱扬眸底有着浓浓的笑意。
    后来也不过是一个多小时前的事，昨晚她一直勾住他脖子，抱着他睡，美色在旁，他怎么可能闭上眼睡觉，只能睁着眼望着天花板想一些事。
    直到凌晨五点，趁着她翻身，他才从她手中逃脱，一逃脱他立刻冲进卫生间洗了一个澡，洗完澡，体内的躁动才彻底消散……
    真是傻姑娘，如果昨晚换成厉睿南，估计她早就被厉睿南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了。
    洗漱好，从卫生间出来，刚坐下，靳昱扬把先前盛好的小米粥递给颜晞。
    颜晞接过碗，微微惊讶，竟然是小米粥，低头抿了一口，小米粥味道似曾相识。
    随后，她瞪大眼睛看向对面神情淡定剥着鸡蛋的靳昱扬：“靳昱扬，小米粥是你做的？”
    靳昱扬轻眯了眼睛，睨了她一眼，眼底噙着淡淡笑意：“是的，那晚我听到了你跟消化科江主任的话，知道你肠胃不好，就连夜给你熬了小米粥，然后托我表姐送给你。”
    她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厉睿南说的没错，你果然挺腹黑的。”
    靳昱扬被她逗乐了：“腹黑？还好吧。”
    这就是腹黑？
    那他可不敢告诉她，他还用他表姐刘沁的微信跟她聊天。
    吃完饭，洗好锅碗，靳昱扬接到了厉睿南的电话。
    一接通，他按了免提，电话那头就传来厉睿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