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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也怂过,小时候。我爹跟我讲的。”说着又闷了口酒道:“那时候他送我去幼儿园。完了我不干,就站幼儿园那大门口哭,嗷嗷哭,说什么也不上学。哭,哭了好几天,就斗争,跟他。”夹了口韭菜,“最后肯定斗争失败啊,完了还不是去了。那时候我就意识到了,哭吧,不顶事儿。”
程宇非一口菜在嘴里干嚼着,也没咽,就坐那儿听呢,跟听课似的。
“后来,后来我就学会了谈判。哭不行,我就换个法儿。我不爱午睡,我就不睡,老师也没招。然后就谈呗,给我弄一堆玩具,我就自己在院里玩那个玩具。一开始我还喜欢娃娃呢,后来就不喜欢了,改玩小汽车,各种车,后来就换积木,还有那个乐高什么的。”
“乐高是什么?高乐高?”
“不是高乐高,不过高乐高我也挺喜欢的有一阵儿。尤其是那个巧克力味儿的,有阵天天喝,不喝都感觉没味儿,水啊牛奶啊都不喜欢,就高乐高。后来出水果味就不行了,不喜欢。改喝可乐了,可口可乐和百事我都喝。但还是比较喜欢可口可乐,气儿更多。”说完咬住整块鸡翅,跟着开了瓶酒,拿着对嘴喝了。咕嘟咕嘟,小半瓶下去解了渴和腻。
“哦,对。说乐高。”程宇非慢慢吃着,他看到许飞的脸明显红了。
“乐高就玩具,一种。跟积木似的,塑料的,小小一个。一头有个凸粒儿,另一头有个孔,能插那个凸粒儿上。”说着两手合上比划了一下。“各种颜色,红的,黄的,蓝的,白的,还有黑的。就自己拼,动脑的,拼各种造型。简单的有房子小车什么的,还涉及一些物理原理什么的。还可以拼老虎啊狮子啊,超逼真那种。嗷唔,吼吼吼。”说着还学起狮叫来。
程宇非估计,这肯定是喝醉了,她这酒量真是,就没有酒量。总共就上了四瓶,还没都开开。
这边刚狮吼完事,就把沾满油的油手往衣服下摆去了,正要蹭。程宇非见着赶紧把她手拿开,递了张纸过去,“擦,用纸擦。”轻声哄道。感觉自己跟小学生似的,照顾个幼儿园的。
“欸。那个那个~”许飞把手胡乱擦两下指着程宇非道:“那个谁,你声音好好,听啊。”
“呃。”程宇非僵住了。
“跟那个有个唱歌的,叫,叫赵鹏好像,翻唱过很多歌,跟他像,声儿特像。”说着拍了拍大腿,蹭一腿的油又说:“磁性,磁性的低音。”
程宇非想着,可能刚喝酒辣着嗓子了,声儿哑了有点。他平时可能声儿更细点。
“好听。你多说几句话,说,说啊。”许飞拽住程宇非的衣服袖子,一块油印子立马蹭上了。
“说,说什么。”程宇非整个身子还有点僵,坐得直挺挺的。
“说什么都行啊,想说什么说什么。”许飞大气一挥手,然后嘿嘿笑了起来。
“盼望着,盼望着,东风来了,春天的脚步近了。一切都像刚睡醒的样子......”朱自清的《春》在这个初秋的夜晚缓缓流泻,伴随着微微有些低哑的声音,一幅蓬勃春景跃然而现。桃树,杏树,梨树好像在四周开满了花,果树特有的香气似乎就在鼻端。许飞深深吸了一大口气,好似真的吃到了桃儿,桃花的香和桃子的甜仿佛一齐在嘴里绽开。好香,好甜......好苦,好,怎么一股烤鸡翅味儿。许飞砸吧砸吧嘴,还真是。她刚就像做了个美梦一样。
程宇非朗诵的《春》,是他最喜欢的文章之一,曾陪伴过他无数个失眠的夜晚。
“鸡翅,鸡翅怎么不吃?”许飞看见桌上还有串鸡翅问程宇非。
程宇非停下朗诵,伸手拿过鸡翅慢慢吃了,已经凉了。
“男低音,你多吃点,不长肉也不长个儿。都吃了。”边说边比划一下。说完侧着脑袋趴在了桌上。眼睛看着程宇非,嘴里嘟囔着,“快吃。”
程宇非就卖力地吃,尽管肚子已经顶着了,最后一口炒面咽下去时,面好像就含在嗓子眼儿里。吃完朝许飞一看,这位姐已经打起呼儿了。
“飞姐。飞,许飞。”他轻声喊了两声,没再喊了。
他带的钱不够,身子往前凑了点,手往许飞的衣服兜里摸了下,又赶紧拿了出来。没有,握了握拳,又伸进裤兜里,是钱,轻轻勾出来,还好不是手机。一百,两百,二十,十块,一块,两块,五毛。他也不知道这顿吃了多少钱,拿了自己的三十块钱零用钱和许飞的钱到前台边,“结账,老板。”
“退一瓶酒,一共105。”前台算完。
“给。”程宇非递过去一百零五,把剩下的钱放一块儿。走了回去,他坐下后,又轻手轻脚地把钱都塞进许飞的口袋里。
在旁边坐好,他没叫醒许飞。又拿出歌词背了,感觉倒是越读越顺溜。
“欸!”许飞喊出声。这时已经过去大概十几分钟。许飞缓缓抬起头,跟慢动作似的,又抓了抓头发,四周瞧了一圈儿,好像才看出自己大概是在个什么地方,嘟囔道:“走了,走了。”
程宇非忙跟着一起站起来,勾着书包背到一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