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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马车,再也没有回过头来,他是为了她而来的。
白秋之走上前去拍拍他,“郎君莫要灰心,兴许七娘还没开窍。”
说着自己又叹了口气,“人之际遇真是变幻莫测,在越州的时候裴家多艰难,七娘为了多赚点钱,拼了命的画图,如今裴郎考上进士,还是被分到咸满县这种穷地方,可成了县令之后,七娘也跟着水涨船高了,郎君,你可要再努力才是。”
库狄蔚文看着远去的马车,回道:“非也非也,七娘本就与众不同,你去帮我准备一下,我要见见大宛的那些族人,贸易区必须得有我们的立足之地。”
只有这样,他才配得上心中的七娘。
马车中,裴寓衡的咳嗽声接连不断,他用宽袖遮挡,一只手伸在胸前做防护状,不让宣玥宁过来。
从宽袖未遮挡住的地方看去,他眼中水光湿润,似有光华流转,眼尾硬生生咳出一抹残红,颇为引人怜惜。
再想起这人前世的权倾天下,对比的冲击下,让宣玥宁一时间怔住了。
好半天回了神,她觉得自己也被裴寓衡传染了,怎的也开始心悸了。
“快喝点水压一压。”她熟练地从车厢中拿出水壶,里面装的是润肺的梨汤,是宣夫人特意吩咐厨房给两人熬煮的。
裴寓衡一边咳一边接了过去,喝了几口到是顺过气来,又咳了几声方才平息下来。
不止他咳出一身虚汗,宣玥宁也吓得冷汗涔涔。
她掀开车帘对车夫说:“今日不下乡了,我们回县衙。”
又对他道:“你身子不好就不要逞强了,回去之后我们请大夫来看一看,要不我看还是去远一些的地方再请个大夫来,不不,我们还是得雇个大夫住进县衙,你看你平日里需要看病喝药,衙役们也时常受点伤。”
裴寓衡喘了几口气,虚弱地点头,一副任由她做主的模样。
既然打算请大夫了,宣玥宁倒腾起自己的钱袋,宫燕儿给的金叶子想来是留不住了。
他伸手扣在钱袋上,“别数了,蔺主簿的判决马上就会下来,他的贪污之款我已同老师说留做县衙所需,路途遥远,陛下不会在意这点钱的。”
“真的?”宣玥宁一把就将他的手从钱袋上挪开,自己小心地将其重新挂回腰间,“那感情好。”
说到钱,不可避免的就会想起库狄蔚文,她本来就想把他拐到咸满县来,谁知还没给他写信,自己就闻着味过来了,到真不愧是能成为大洛最富有胡商的人。
想起刚才库狄蔚文那半遮半掩的对自己挑明心迹,觉得颇有些棘手。
在裴寓衡装作不在意的问她,库狄蔚文跟她说了些什么的时候,她尴尬的拿过水壶喝了一口,喝完才发现这是裴寓衡的。
见他果然黑了脸,讪讪将水壶放了回去,“别那么小气,我回去给你好好刷。”
裴寓衡简直不想和她说话,他现在特别想知道库狄蔚文和她说了什么,让她从刚才就神思不属,还拿错了水壶。
清了清喉咙,宣玥宁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支着下巴跟他说了起来。
“就是说了说越州的事情,玲珑阁开不下去了,郎君将掌柜的挖到了文涯阁,自己带着白掌柜来了咸满县,越州因为出了你这么个进士金科第一,再加上那些祖籍越州的学子不少都考上了进士,都快把黄州长乐死了,
有不少越州的学子回去道喜,可谓风光,还遗憾你怎么没回去,你要是回去,黄州长肯定扫榻相迎,
家里的小院被黄州长买下了,没人敢跟他抢,说是等你回去的时候,还能有个地方住,黄州长也是打着好算盘,谁不知道隔壁就是崔郎君家。”
嘴不停的说了一通,她拿起水壶,仔细看了看,确认是自己的无误,猛灌了一大口,才对裴寓衡说:“那贸易区库狄郎君也想进入,好歹大家在越州都认识,他又算是大宛国的一支族人,我到觉得,你可以给他个机会。”
裴寓衡见她眼神闪烁,就知她还有事情瞒着自己,便道:“此事涉及颇广,他要真有能力,交给他无妨。”
宣玥宁暗暗舒了口气,她也算是尽力了,剩下的全看他自己,不过有她记得的他取得的成就,倒真是对他有信心。
想到他的成就,她拿着水壶的手一顿,那之前溜走的灵感被她悉数想起。
她半张着嘴,猛地一放水壶,“我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