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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依次与大家击掌,一拍两散,后会无期。许知初最后走出来,他本想也跟前人一样,击掌与过去告别。可是当他伸出手的时候,起了熊成志说的那番话,忽然很想抱抱虞应是,就像个绅士那样。他偷瞄了她一眼,她安静地站在童雪歌和那千宁中间,被她们两个挡住了大半边身体,两只手半虚虚握着拳垂在身侧,黯然神伤。
如果只抱她一个人意图太明显了,他不该给她带来非议。许知初这样想,便将击掌改成了拥抱……他逐个人抱过去,大家都红了眼睛,当走到童雪歌面前的时候,他还未张开手臂她便扑了过来,良久没有放开,他屡次试探起身都被她小小的力量拽回去,无奈只好在她耳边说“老师在看呢”,她这才依依不舍地松手。
终于走到你面前了。面对虞应是,许知初想。
他对她敞开怀抱,她踟蹰不敢上前,许是不懂得如何拥抱,许是胆怯与他拥抱,许是怕这一个拥抱会把她隐藏的很好的情感曝光在众目睽睽之下。那千宁见场面僵住,用胳膊肘拐了拐虞应是,她这才慌里慌张地看看他,缓缓将手伸向他的腰,而他早已如饥似渴地在她刚抬手的那一刻心急火燎地将她用力拥入怀中。她很瘦弱,一马平川,肩胛骨硌的他掌心疼,可是她那么温暖,心跳贴着他的右胸膛,快速有力。他闭上眼睛,享受此刻柔肠百结的爱潮。
他本来以为自己不会动情的……
为了拥抱一个人,堂而皇之拥抱了整个班,最后忍不住掉下泪来。许知初后悔了,他不想复读了,可是他的固执己见已经伤害了许多人,包括父亲由坚决反对到最后妥协帮他找关系去好的班级,长路迢阔,怎能频频回首。他将嘴唇贴了贴她的头发,能闻到淡淡洗发水的清香。他很想跟她说:感谢你的深情厚谊。
虞应是瞪圆眼睛抑制眼泪不要流出来,可泪水还是不争气地濡湿了许知初的校服:“保重。”
“后会有期。”他说。
虞应是努力让自己接受同学中再不会有许之初的事实,过程很难,充满痛苦,但她有自己治愈的方法。下了晚自习,她收好数学习题册,想起许久没给家里报平安,于是攥着几枚硬币,去电话亭排队给父亲打电话。电话亭里人很多,大多数煲电话粥的都是打给爱人,虞应是在边上听着,那些肉麻的情话,哄得对方眉开眼笑,心情也渐渐晴朗了一些。
等了许久终于轮到她,她先向父亲汇报了一下学习情况,又讲了些学校里发生的趣事,父亲在那头听着时而哈哈大笑,时而与她一同谩骂,最后又叮咛嘱咐不要太劳累,按时休息好好吃饭、受委屈了同他倾诉……虞应是压抑的情感终于控制不住,抱着电话失声痛哭起来,孤身一人在乎另一个人久了会累,当得知其实自己还有后盾的时候,才能真切体会到什么叫冷暖自知。
许知初走了以后,虞应是精神恍惚如同被掏空一般,偶尔发呆经常走神,窗边的座位一直空着,丁香花落光了叶子,光秃秃的枝干横在玻璃窗前,像一道裂痕,她想,等到来年花开的时候,那个位置就会坐上其他的同学了吧。没过多久,虞应是大病了一场,三天两夜反复高烧,昔日一片退烧药就能解决的问题本次挂水都无济于事,只能在燃烧中等待热浪退去,偷得片刻体温的如常,咬牙迎接下一轮更激烈的侵袭,像绑在绞刑架上被放下的人,片刻的解脱都能换取生的喜悦。她的脑海里不停上映零碎的噩梦片段,她半梦半醒着,梦到自己拿着刀赤脚奔跑在荒野,后面是一群追杀的人,她挥刀一坎,就砍掉了几个人的头颅,而她毫无畏惧……又梦见一望无际的海上,巨轮向她驶来,她用双手死死抵住船身……惊吓中醒来,满头大汗,下床给自己倒杯水,头重脚轻栽倒在地上,来势汹汹的病情令她忽略了内心的难过。她想,或许这就是身体宣泄悲伤的一种方式。
烧退掉了,她的脑子也清醒过来,出人意料的好似忘记了曾喜欢许知初这件事,再提起这个名字,只余一个空泛的微笑,完全没有之前心花怒放的姿态。她在日记中写道:鲜衣怒马的少年,你的车轮自我青枝绿叶的时光打马而过,别记得我曾经那样爱过你。
今夕何夕,君已陌路。
虞应是一边做题一边擤鼻涕,纸巾很快堆了满满一桌。那千宁抽两张递过去,担心道:“应是,你不要紧吧,我都从来没见过你生这么严重的感冒。”
“你没见过?我自己还没见过呢。”说着又是一声揩鼻涕的巨响。
“看来这换季可得注意,不能贪凉。”
“嗯,我这病因主要就是因为没穿秋裤。”虞应是打趣道。现在的虞应是是一个勇敢而阳光的好学生。
许知初走了,班长由丁原兼任,一切按部就班,似乎人的本性就是淡漠了生命中谁曾来过谁又走了,分别的阴霾没有笼罩太久。班级空出一大块,高考的气氛却越来越紧张。嬉笑打闹的同学不在,班风一下子正经起来。只剩活跃分子王韬始终不畏将来。虞应是去了趟厕所的功夫,回来便发现语文作业本的姓名前面加了“倒霉”二字,歪歪扭扭,似曾相识。抬头,看到王韬正不怀好意地冲她笑,心下腾起一团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