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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部分阅读

      什么事情瞒着大伙
    为什么连张春才那家伙也不肯完全坦白
    小晴的爸爸究竟是什么人呢他真死了吗
    诸如此类的问题整整记了好几十页。
    这本子上一个个客观存在的疑问,正是导致文月影彻夜难眠,越来越瘦的原因。她曾做过上万种假想和分析,发现都难以解答这些问题。
    如今又添加了一个问题后,她想把所有问题再仔细分析一遍。郁风轻见她坐床上不动,生气了,催她快起来看看。
    文月影纳闷了:“东西已经不见了,还有什么好看的呀”
    “不是呀,大伙都猜测可能是小晴把遗像拿回到地下室去了,因为罗淑霜曾看见他又一个人到地下室去了。”
    “哦”文月影又拿起本子,又记录下一条:为什么小晴还去地下室呢写完后,又扮起思考的动作了。
    “哎呀,你快起来吧。等着你开路呢”
    “啊你们怎么能这样”
    郁风轻不由她分说,拽她起来,拖她下床。文月影搞不清楚怎么她就成了“开路先锋”她不起床,这么多人还不敢进地下室。看来勇敢的女人给人的印象是深刻的。
    文月影衣衫不整,穿着拖鞋,就给弄下楼来。
    几个姑娘已经拿好了扫帚、球拍、衣服撑子之类的武器。欧阳雪递给她钥匙和一把水果刀,眼神里闪出一句话:“同志,看你的了。”
    文月影惊讶地看着大伙,噗哧一声,忍不住笑了。她只拿了钥匙,就到下面去开门了。女人们按胆子大小排序,鱼贯而下。
    邱佩兰同志的遗像果然又在地下室了。一开门就看见了。她依然保持着原来的媚笑。尽管所有人都进地下室来了,但大家还是觉得怕怕。大伙看了周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小晴的画仍然一动不动地呆在那里。
    书架上的书少了一层,不过,大伙都知道那是谁干的。文月影把邱佩兰的书都搬到楼上房间里去了,她除了自己看,还给每人发两本,让大伙帮着看。
    “谁干的呀”欧阳雪问。
    “如果你们都没干,那就只能是小晴了。”文月影说,“等他回来再说吧。”
    文月影把本子上的“邱佩兰遗像不见了”改成“小晴为什么把遗像搬回地下室”。
    几个好奇的娘们想探过头去看看她写什么,但文月影不给她们看。因为有人怀疑她贪图这里的房产的事,惹得她很生气。文月影把本子放回口袋里,自个上楼去了。
    几个女人低声骂道:
    “故弄玄虚”
    “死像”
    “小样”
    “自以为是”
    中午,小晴终于回来了,保持着一贯的垂头丧气的作风。他背着书包站在门厅,看着同居女友们,她们各个年轻漂亮,性感迷人。可他心情就是好不起来。换了一个成年男人,无论在外面混得多糟糕,无论遭遇了多少挫折,回到这样的家中也将快活过神仙。
    女人们一时不知如何提问小晴,所以只是看着他。郁风轻走过去,蹲下来,抚摸他的头,表达了片刻柔情,才亲切地问他:“怎么啦在学校有人欺负你吗”
    小晴说:“没有。”
    “咋不高兴呢”
    “没什么好高兴的呀。”
    “那你为什么把遗像放回地下室去”郁风轻这才问出大伙想知道的问题。小晴也这才知道为什么大伙这样看着他。
    “因为我讨厌看到它”小晴甩开郁风轻,径自上楼去了,大概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不休。
    “为什么那可是你妈妈呀”
    “可她是个坏人坏人坏人”小家伙的声音里有点沙哑和激动。
    大伙面面相觑,搞不懂他妈妈什么时候曾惹过他。他不是很爱妈妈的一个小孩吗怎么一下就那么讨厌妈妈了
    42 邱佩兰就是“独孤寒雪”
    郁风轻这下清楚了,小晴很大一部分的自卑来自他妈妈的那些惊人之举。唉,邱佩兰干那些事前怎么也不替孩子的将来想想
    郁风轻每晚对小晴的床上开导,开始有的放矢了。不过,也难为郁风轻了,因为涉及到了性这个东西。说到底,郁风轻本身还是很嫩的一个女孩,说那些事儿恐怕还要引起误会,换了林大丁老师那样的老姜或许还能把事情讲清讲透彻。其实,谁也没法讲清讲透彻,邱佩兰已经做成那样子了,嘴巴再厉害的人都回天无力。
    女人们对邱佩兰心存的偏见,尽管藏得很深,可是小晴的感觉足够敏锐,可以直入女人们的心房。人的自卑很大程度来自内部,小晴总觉得每句脏话里都含着对妈妈的讽刺和侮辱。
    这天晚上,文月影比较异常,她居然第一个坐到饭桌旁等着开饭。大伙都猜测她这几天没怎么吃,现在肯定是饿坏了。李叶秋给她盛的饭也特别满。但大伙并没欣赏到一个女人狼吞虎咽的罕见景象。
    文月影只是拿筷子戳戳饭忽然面呈春色,她得意洋洋地将大伙扫视了一圈。还像领导赞赏部下一样,对很多位含笑点点头,惹得大伙满腹狐疑,好奇心极度膨胀。人们等着她说话,她却拿起果汁喝了一口。
    她放下果汁,又清清嗓子,才一脸骄傲地说:“我对车秦凤终于有了一个阶段性的研究成果,当然这一成果离不开各位的关心和支持。我要特别感谢郁风轻这段时间对我的帮助,还有李叶秋”
    “哦,是什么成果”欧阳雪受不了了,果断地打断她。
    “有话快说”许郡零说。
    “别卖关子”乔欣洳说。
    “别兜圈子”孟知琴说。
    “别吞吞吐吐”罗淑霜说。
    文月影等大家屯足了悬劲后才说:“我有十足的把握,我可以肯定车秦凤其实就是独孤寒雪。”
    “啊”女人们果然吃惊了。毕竟一个是自己最鄙视的女人,一个是自己最崇拜的女人,现在竟然要活生生地将她们俩扯到一块儿。尽管她们都是写文章的,不过还是难以想象。
    “有何证据”
    “我发现了我只好放弃的珍贵底稿,邱佩兰对它的三次纸质修改稿都保存了下来。”文月影说着就伸手探到桌底,拿了一叠稿纸出来。她晃了晃它们。人们只看到那是一些打印出来的网页,上面给红笔画得乱七八糟。
    “那怎么就能证明车秦凤就是独孤寒雪或许车秦凤只是帮独孤寒雪修改一下文章而已。”有几个人不服。
    “问问小晴,不就知道了。”杨柳婷说,“小晴,你知不知道你妈妈就是独孤寒雪呀”
    大伙看着小晴,他正伸长了手很努力地夹一鱼丸,试了几次没夹起来。还是一旁的郁风轻出手帮了他。他看看碗里的鱼丸,又看看大伙,这才平静地回答:“知道呀。”
    那三个字说起来轻巧,实则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大伙花了近10秒的时间光张嘴,不吃饭。原来小家伙一早就知道了,居然还扮酷。好深的城府呀女人们不得不刮目。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文月影生气了,她的研究成果就这么迅速地贬值了。她甚至觉得小家伙在嘲笑她的瞎忙活。
    “你们没问我呀。”小晴还挺有理的。
    “不问你,你就不能主动点”罗淑霜忍不住数落道。
    但更生气的还是文月影,她激动地说:“你,你小小年纪,够气人的呀”
    “告诉你们又怎么样,她还是一个坏人”小晴说,眼睛闪着泪花。
    “小晴,大伙都在帮你,你应该把知道的事情都跟姐姐们说呀。”郁风轻说话比较柔和,“呃,你还知道些什么”
    “没了。”
    “真的没了我现在问你,你妈妈写的这个故事是不是真的”文月影说话的凶气犹存。郁风轻连拉她的衣襟,意思是大人别对小孩凶。
    “哪个故事呀”小晴问。
    “我只好放弃。”
    “那个,可能是吧,我不太清楚。”
    “什么叫可能是吧你就一点也不关心你妈妈的历史故事你就不想知道你为什么没爸爸”文月影忍不住再次拨高了音量了。
    “发生那些事情的时候,我又不在场,而且我也不好意思问。其实,我也问过,但妈妈老觉得我的问题太多了。她很不耐烦的,问多几句,就不理睬我了。”小晴说时,显得很无奈很无辜。
    这回答真是令人无可奈何。谁叫大人老是拿这副德行对小孩
    接下来,小晴不吃饭了,他觉得咽喉那里有块东西挡着。他堂堂一屋之主,想不到竟然还有租客对他吆喝。委屈呀郁风轻再怎么安慰也无济于事了。
    这顿饭,大伙都吃得很不是滋味。
    当晚,文月影满怀着内疚来到主人房,想跟小晴道歉。小晴正坐床上看书呢。
    文月影跟一旁上网的郁风轻使使眼色后,便坐到床上去了。她看着他。小家伙还在生气,居然不抬眼看她。看着他拿着书自个生闷气的样子,文月影忍不住想笑。
    “你看什么书呀这么厚。”文月影想抚摸他一下。
    小晴甩开她的手,不理她。
    文月影低下头看了看书的封面,再也忍不住地笑起来:“你竟然看西方哲学史你这娃娃看得懂吗”
    其实小晴早早上床,只是纯想生闷气,但又觉得一个人光这么生气挺别扭的,于是顺手拿了本风轻姐姐放床头的书做做样子。他才没打算要看懂什么,他只是可怜地编造着一些比现实更委屈的故事。
    文月影的笑惊动了郁风轻。她也过来帮忙安慰小晴。两个女人一起哈哈干笑了一阵,但小家伙够犟,居然不受“逗”,还坚固地保持着生气的样儿。接着,两女人轮流到网上去把笑话“搬”到床上,讲了一个多小时,讲得口干舌燥的,小晴还是开心不起来,一脸严肃。看来这家伙一时半会还退不了气。文月影臣服在床上,叹气说:“唉,懒得逗你啦你真小样”想不到小晴听了这话倒是雨过天晴,忍不住乐了。
    43 张律师是阿king
    郁风轻和文月影听到小晴的笑声后,惊讶地同时扭头看他。小东西立刻不笑了,继续装模作样的看书。这小样还挺爱面子的。
    文月影不禁叹道:“唉,真是一笑倾国呀”
    郁风轻会意笑道:“哪呀只是倒了你一个人而已。”
    “我可千万不能倒呀,还有那么多大事情等着我去干呢”文月影说。
    “瞧你,自大狂好像你是什么了不起的特殊人物。”郁风轻说。
    “我其实也没什么特别,就是脑子比较好使”文月影继续大言不惭。
    “受不了你,还没见过象你这样夸自己的人。”郁风轻皱眉说。
    “呵呵,不跟你磨嘴皮子了。说正事吧。如果邱佩兰写的那个我只好放弃就是自传的话,那么小晴的爸爸应该是个巨商,而这座别墅就可以算是他跟邱佩兰的一夜情后的一种补偿。为了解救贫穷的家庭,踏上成功之路,邱佩兰忍痛背弃了原来的男友阿king,并离家出走,只身跟着小晴的爸爸来到这座城市。她明知道那是一个卑鄙的选择,但她更渴望摆脱平庸。当巨商给她展示成功的阶梯时,她那原本就苦涩而脆弱的爱情就土崩瓦解了。可怜地邱佩兰用爱情的死亡换取了事业的成功时,不得不痛苦地承认:我只好放弃。一夜情结束后,邱佩兰自然就只能独守这个空房。呃,她靠着成功后的名气继续写畅销书来维持母子俩的生活,并可能在治疗心脏病方面花了很大费用。”
    “嗯。”郁风轻觉得文月影说的有道理,低头思考了一阵,问道:“那阿king真的就这么放弃邱佩兰了吗他就不能原谅她的行为吗这些年,他会不会可能来看望过邱佩兰呢”
    “这正是我所要跟你讨论的,从我只好放弃一书来看,阿king是个憨厚老实的家伙,他并没有怎么责怪邱佩兰,只是可怜巴巴地认命。这么多年,他跟邱佩兰不可能就一点都不互相想念一下。”文月影说。两个女人就这么公然在小晴面前讨论他的妈妈。
    郁风轻瞪大眼睛看文月影,问:“你的意思是,阿king来过这里”
    “不可能你们瞎说。”小晴忍不住大声说,并把书砸向文月影。郁风轻眼明手快,成功地拦截了袭击。
    “小晴,我知道你难受,可我们想帮你呀。你要坚强点,听我说。小晴”文月影正色说。
    “我不听,你在胡扯蛋”小晴把头钻到枕头底下去。
    “我可不是在瞎猜。嗯,你好好想想,从你懂事开始想起,你妈妈都跟哪些人接触过”文月影想把小晴拉出来。
    “难道是张律师”一旁的郁风轻忽然说。
    “什么”
    “难道张律师就是阿king”郁风轻说。这是个好假想。文月影惊讶地看着郁风轻,她也被自己突然产生的想法给镇住了。
    “嗯,让我想想。”文月影的脑子激动起来了,她在房间里踱来踱去。
    小晴显然也被郁风轻的想法震动了,他抬起头来看着两个很有脑子的女人。
    张春才就是阿king
    文月影拿出本子,记下这一条,想了一阵说:“年龄上不是很对呀”
    “怎么不对张律师三十岁,小晴的妈妈也就三十多。男的比女的小一两岁不奇怪。而且张律师说过他的故事。”
    “什么故事他什么时候说的我咋不知道”
    “上次,他来这里开地下室的门。吃完午饭后,你就上楼去了,但张律师没走,他在客厅给我们讲:他跟他女朋友如何分手的故事。”
    “如何分手”
    “因为他说错了一句话。”郁风轻接着把那个故事说了。
    文月影顾不上笑几声,立刻研究两个故事是不是有矛盾。“张春才跟邱佩兰是同学,这一点在两个故事中都是这样说的。这么说来,张春才并不知道邱佩兰遇到了小晴的爸爸并想跟他远走高飞,而张春才不小心说错的话,成为邱佩兰离开他的一个借口”
    “我觉得很有可能小晴,你说是吗”郁风轻坐下来,把小晴搂到身边。
    “不是”小晴说。
    “那你知道什么你快说呀”文月影又急了。
    “我不知道什么,可我觉得张律师以前不认识我妈妈。”小晴说。
    “你怎么看出的他们很可能瞒着你,不想让你知道真相呀。”文月影说,“哎呀,跟这小屁孩扯不清,得把张律师那家伙抓来审问一下才行。他电话多少他的卡片呢还在不在楼下”文月影说着要冲下楼去找张律师的名片。
    郁风轻说:“不用去了,我手机里存了他的号码。”郁风轻刚说出口,就恨不得把话吃回去。但文月影已经收到了,她顾不得坏笑很久,拿了郁风轻的手机就拨。
    “混蛋,竟然关机,这么早就睡了真没出息”文月影大骂,“诶,我们是让他什么时候过来吃饭的”
    “星期六,也就是明天。”
    “哦,我们得准备好,想办法让他原形毕露才行。嗯,让我再来把整个事情想一下。”文月影把打开本子一阵苦想,接着开始了她的推理:“如果张春才就是阿king,那么,为什么连张春才那家伙也不肯完全坦白这一条就好解释了,他必须瞒着我们很多事情。邱佩兰为什么好端端把别墅给抵押了以及邱佩兰把480万这么一大笔钱给花哪里去了这两条很可能也跟张春才有关。他完全可以也可能耍点阴谋。你不觉得他完全可以在很多事情上欺骗我们吗我们并没有从第二个大人那里了解这些事情,而小孩子是很好欺骗的。也就是说,到此为止,我们只是听了张春才的一面之词。那完全不可靠。而张春才为什么把小晴一个人丢在这别墅里不管他为什么第一次来的时候不跟我们说邱佩兰就是车秦凤他为什么不主动告诉我们有关版税的问题这种种疑问还必须重新解答。一切都在表明,张春才在进行一个巨大的阴谋。”
    “你们不能怀疑他我不许你们瞎猜”小晴严重抗议。
    文月影不理会他,继续跟郁风轻说:“明天,我们问问题的时候,得小心谨慎、非常技巧才行。”
    文月影跟郁风轻商讨了一晚。末了,文月影还给她派了一个艰巨的任务:必须跟小晴培养更深厚的感情,无论如何都得融化掉他。仿佛小晴是坨大冰块,而郁风轻是个小火炉。
    44 个人资料
    星期六,天气很好,有点秋天的感觉。张律师起床后,第一件事就是想起今天有个“约会”,而且是同时跟一群靓女约会。张律师不禁为之精神一振,连日来工作中积累的怨气和疲劳给纷纷震落。让那些麻烦透顶的事情见鬼去吧
    张律师决定把自己浑身上下彻底收拾一遍。胡子给刮得一根不剩,头发给整得井井有条。他钻进衣橱翻了一通,居然找到一条只穿过一次的“鳄鱼”裤,虽然皱了点,但也土不过那些整天穿的西裤。临走前,他居然还记得抽屉里有块劳力士。这么些年来可委屈了这哥们,现在该领它出来风光风光了。这个时代里,名表真是骇人听闻的装饰品,据说它能立刻让一个男人变得“儒雅”,对了,它还能告诉你现在几点钟了,如果你是个看得懂钟表的人。很多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出生的人是只会看数字钟的。
    现在,张律师已经全副武装得焕然一新了。下楼去取车的时候,碰见了一个同事。那哥们对他直吹口哨,非常小样。
    长期以来,他孤独地在这地球上走动,满怀着自卑和耻辱。但他坚信终究有一天,他会很体面地结束这一时代。他幻想着那一天,迎着晚风,挽着心爱的人儿昂首阔步在大街上,得意洋洋地看着那些还在孤独地走动的小伙子。
    张律师一路上只想着解决自己的难题,甚至把自己去小晴的家的主要任务给忘记了。他耳里就回荡着文月影的那一句:星期六来这里吃饭。所以,这几天他几乎没空思考车秦凤的四百八十万的。说实在,他对别人的钱毫不感兴趣,他只希望有靓女能对他的钱感兴趣。讨好女人这档子事真是一个高深的学问。现在待嫁美女调皮得很,不但要求男人有钱,还要求男人要有“风趣幽默”、“善解人意”等一些奢移品,这些可不是通过努力就能获得的东西。张律师真想回到父母能够包办婚姻的朝代去。
    文月影是借口小晴想张律师而冠冕堂皇地叫他来吃饭。其实小晴最近就没怎么想过他,而是想她去了。这学期,学校为了创收,打着培养个性的旗号,举办了各种兴趣小组,学生可以利用假日时间自由参加。小晴二话没说就报了美术组,这倒不是因为他喜欢画画,而是因为他看到报名表上,米乐乐参加了这个组。小晴当时也很纳闷的,按道理米乐乐应该是报音乐组、舞蹈组之类的才对。但他还没机会打听个明白。
    客厅里,几个纨绔女人正在为如何消磨时光而发愁,她们无精打采地轮流将所有电视台翻一遍。小强昨晚大概没睡好,一直在打呵欠。现在女人们又不让它好好看电视,它感觉更困更无聊。张律师,一个能够解闷的人物,就这么适时出现了。
    只有小晴、郁风轻和文月影知道张律师今天会来。其他女人对张律师的突然驾到都感到惊讶,不知他有何贵干不过张律师那个故事给她们留下了刻骨铭心不可磨灭的印象,几个女人还在晚上睡觉前专题讨论过他。所以,她们都在惊讶后表示欢迎,请他入座。
    张律师前两次来,都有正事要干,所以大伙还没怎么交换个人资料,还互相了解得很少。尤其是张律师,混蛋到连这些靓女谁是谁都没搞清。他向来对眼花缭乱的东西缺乏分辨力、认知力和记忆力。现在,张律师总算很直面很客观地提出了这个严重问题:还没请教姑娘们的芳名。
    以前是张律师努力在女人们心里“做个记号”,现在该轮到女人们努力了。当然,女人们要困难得多。一个靓女要在一群很开放活泼时尚潮流的同类中脱颖而出难
    乔欣洳、孟知琴、杨柳婷、罗淑霜、许郡零、郁风轻、李叶秋依次介绍了自己的姓名、昵称、民族、职业、籍贯、星座、血型、爱好、特长、个人说明等一些可以公开的资料。
    想不到,文月影正好也起来了,还能赶上过场。她一般是午饭前起来把午饭当早饭吃掉的。她的个人资料可谓是最齐全最另类了,也背得最熟,因为她在很多网站登记过自己的资料。文月影边说边给自己喂了一罐酸奶,还很客气地非要请张律师也喝一瓶。大伙都比较纳闷和郁闷,这傻傲的家伙怎么突然对张律师好客起来。
    面对这么休闲的日子,这么休闲的张律师。大伙也觉得不必拘束和矜持了,决定开始盘问他的个人问题。
    “呃,您工作好几年了吧,每月收入多少”许郡零问得真赤裸。
    45 五个一工程
    每月收入多少这是一个敏感问题,却又是一个最关键最重要最实在的好问题。大伙虽然觉得许郡零这么问也太没涵养了,不过又觉得她问得真好简直是喊出了大伙的心声。
    通常,一般人在回答这个敏感问题的时候是不老实的,会有夸小的倾向。但张律师这么老实的人说不定就如实回答了呢所以,靓女们屏住呼吸,用期待的目光围绕着他。
    张律师内心倒是挺乐意别人提这个问题,那正是他的“魅力”所在。不过,他还是假装受惊2秒后,才开始感慨道:“钱这东西,我倒不是很在乎,我更在乎生活。其实像我这样的,多收几千和少收几千,生活也就这个档次,想要换一种生活,也不是那点钱能做到的。我的生活其实真叫我痛苦,总感到自己像牛一样,给人牵着鼻子走。每天被迫干很多不想干的事情,几乎没有空余的时间来享受生活。在你们眼中,我或许是成功的,其实,我是个真正失败的人。世界上过得最不幸福的一类人也就是像我这样的人。这还是网上调查的结果呢。唉,命呀我的一辈子恐怕也就如此了挣扎也没用从前的梦想,现在还是梦想,将来或许还是梦想,永远难以实现。”
    张律师不按题意直截了当地回答一个数字,主要是怕她们受刺激,或者心生歹念,所以只把自己的金钱观和人生观给摊出来,啰里啰嗦地扯谈了一番。这样既回避了那个敏感问题,又显得很有品味。大伙自然很不满意这个有品味的回答,也就没感到张律师的魅力。许郡零依了张律师回答“多收几千和少收几千”,猜测张律师的收入不稳定,心中不免有点失望。
    “那么,张律师的梦想是什么呢”郁风轻问。
    这对张律师而言,才是一个真正敏感的问题。因为他的梦想很简单,其实就是娶个漂亮老婆。但总不能照实回答了吧那可是要让人家笑话的。
    张律师也算是博览群书的人,了解过一些名人的梦想,基本上也就那一套。于是照了模子也捏造出一套属于自己的体面的梦想:“我的梦想,说出来,你们可不要笑话哦。呃,我把我的梦想称之为五个一工程。”张律师微笑着停顿了一下。
    女人们对此表示很感兴趣,催张律师快说。
    “第一,我希望在我有生之年里,能驾驶自己的游艇作一次环球航行。”这个主意够浪漫。张律师说时仿佛已看见自己的老婆站在游艇上,以极度完美的身姿迎着海风。
    “第二,我希望有一天能登上世界最高峰。”这个理想可以充分说明张律师是条有志气的汉子,大大增强了他的魅力。
    “第三,我希望能拥有一片海边沙滩,我的一家就自由自在的生活在海滩边的那座房子里。”这倒真是张律师毕业时曾有的奋斗目标,不过经过几年努力后,发现连老婆也混不到一个,所以就放弃了。
    “第四,我希望能写一本书,一本能够让别人真正理解我的书。我最希望被别人理解了。”看来,张律师居然还想当个作家。
    “最后一个,呃,我希望能拍一部自己编的电影,唯美的,浪漫的,感人至深的”
    大伙估摸着,张律师居然还想当个电影明星。
    张律师的五个一工程让在场的几个女人的眼里熠熠生辉,大有准备要跟他一起实现梦想的念头。他真是一个有理想有志气的好青年呀
    一旁的文月影忍不住直接轻蔑地“哼”了一声。张律师在她眼中仿佛已是一个巧言令色的骗子,一只披着猪皮的狐狸。她想,当初邱佩兰大概也听过这冠冕堂皇的五个一工程。
    除了郁风轻,大伙都惊奇她的态度。张律师给她哼得心都虚了,恐怕是自己的五个一工程说得太好,人家都认为是抄袭的了。唉,张律师今天来这里本是准备坦白认错的,没想到反而又在靓女面前瞎吹了一通。
    “你是个律师”文月影明知故问了一把。
    “嗯对呀”张律师给问得都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律师,并暗自感叹:这里的女人个个都非同小可呀,问的问题全都很有水平
    “其实律师的任务是不是帮助客户把谎话说完美,或者帮他们钻法律的空子”
    “当然不是这样了,我们帮助客户利用好法律武器保护自身的权益。”
    “你的口才真不错,而且脑瓜子也很聪明,很能随机应变很适合干律师这行”文月影说时,露出阴险的坏笑。
    “哪里哪里”张律师越听越觉得她说话不是个味,“我其实很不喜欢干这行。”
    “哦,那你想干哪行”文月影蛾眉一扬,问道。
    “嗯,说实话我最希望从事一种自由的职业了,想干的时候就干一会,不想干的时候就休息,生活当然是自由点好。”张律师越说越小声,因为她屡次对他阴阴笑,搞得他心里很害怕,眼睛也不知看哪里好。
    “呃,我有个疑问”文月影问。
    “问吧。”张律师有点无奈。
    文月影取了个水杯,走到饮水机前,让它咕噜咕噜地响了很久;忽然转身问道:“听说,你曾经有个女朋友”
    张律师大吃一惊,果不出所料,她已从她的同居女友那里获知他的故事。唉,女人真是全速交换机。只要有一个女人知道某件事情,广播包一发,全屋子的女人也就都知道。更何况上次就文月影一个女人不知道。
    难道她已经肯定自己的故事不过是从一个笑话改编而来怪不得她脸色如此怪异。张律师心里慌张,只“啊”了一声。
    “那么,她现在在哪”文月影严辞问道。郁风轻不禁回头盯了她一眼,意思是:你不是打算很有技巧地问吗
    文月影不理她。她想让他早点原形毕露,免得在这里搅花其他女人的心。
    在文月影锐利的目光下,张律师彻底垮了,觉得再不坦白就来不及了。他双手紧抱自己沉重的头,一脸悔恨。
    46 坦白
    难道他真的是阿king张律师满脸惭愧的样子让郁风轻心里大惊,此刻,她倒不希望自己当时灵感忽现的猜测是对的。毕竟她打心眼里不希望张律师是个坏人。
    文月影也没料到这张春才这么脆,没问几句就投降了,真是个懦弱的男人,实在不过瘾。
    其余几个不知情的靓女给这场面搞得满头雾水,完全不知道为什么文月影咋就成了猫,张律师咋就成了耗子女人们惊讶地看到了一出好戏,然而好戏才刚开始不久。
    张律师惭愧地看着大伙,诚恳地说:“其实我今天来,正是想向各位坦白:那个关于松子玉米故事并不是真的。那只是我编来逗逗大伙的。” 张律师一鼓作气说出来后,便想就地挖个洞钻进去,可他没有挖洞的工具,所以他只好仍然呆在地面上,并低着头遗憾地看着地面。
    张律师这么爽快地认了错,倒让在场的所有女人的脑筋来不及转弯,几乎全都掉下悬崖去了。那真是令人心凉,令人懊丧的坦白呀张律师看着像一个老实八交的蠢家伙,竟然把这么多冰雪聪明的靓女就这么平白无故地耍了一把。这不是纯粹欺骗感情嘛几个比较泼辣的女人几乎想立即抡起香拳去砸他。
    张律师的回答虽然也很出乎文月影的意料,但她是最快将脑筋转过弯来的一个。因为照她看来,那个故事是真是假倒不是很重要,可千万不能让张律师,这个爱撒谎的家伙虚晃一枪给金蝉脱壳了。文月影觉得应该牢牢抓住关键,即张律师究竟是不是阿king即使不是,也应该跟邱佩兰的钱有关。文月影一口咬定了张律师是个坏家伙,因为邱佩兰生前接触的人极少,而张律师是她死前接触最多的一个人。
    “仅仅是逗乐吗看来,你不但善于编剧,而且还擅长表演,你没演话剧,是话剧的不幸而且是话剧演员们的大幸”文月影一味地夸赞,穷追不舍;张律师一味地汗颜,无处可逃。她简直是长尽了女人的威风,而他简直是丢尽了男人的脸面。
    “你实在过奖了。可我不能领会你话中的含义。”张律师老实地说。
    “唉,让你的笨脑领会,还真有点困难。嗯你认识邱佩兰吧”文月影又问了一个颇有水准的问题。
    “认识呀”
    “她是谁”
    “小晴的妈妈呀”
    文月影对张律师的回答显然不满意,她遗憾地摇摇头:“难道我的问题就这么简单一句能回答清楚吗”她走上半梯,居高临下傲慢地看着其他生命含小强。清清嗓子,文月影准备亲自回答自己提出的问题。
    47 邱佩兰的哭诉
    “今天,我要跟各位介绍一个人邱佩兰,笔名车秦凤,还叫独孤寒雪。她起初是个美女作家,后来成了堕落的美女作家,驰名中外的堕落美女作家,五毒俱全的国际变态美女作家世人们给她扣的帽子越来越大。车秦凤几乎成了可耻的代名词,当她活着时,有无数人咒骂她去死,果然,她32岁生日后17天就死掉了。不错,你们已经对这个臭名昭著的女人很了解了,可我想在你们脑子里重塑一个全新的邱佩兰。好不好呃,她是一个女人,跟你们一样,哦,张春才除外。这女人生来就很命苦,比我还命苦;但她很有才华,比我还有才华;她很有思想,比我还有思想;她很疯狂”
    “比你还疯狂。”罗淑霜插嘴道。
    “错没有我疯狂。有趣吧生活,真是充满了乐趣呀它偏爱你们,却喜欢虐待和玩弄另外一些人。当你们无忧无虑,天真烂漫地吃着零食看明星时,当你们崭露欢颜,趣味昂然地编着故事逗乐时,可否感觉到了一个孤独的灵魂怀着山一样沉重的委屈,就站在你们的身边”大伙寒毛立耸,不敢吱声了。
    “邱佩兰,出生在一个风景优美的地方桂林,一出门就可以旅游。很羡慕吧她在那里旅游了十多年。她爸爸有很多特长,会用牛耕田,会用木头做床,会用竹子做篮,但他一生就一个混帐的理想给自己的混蛋儿子娶个老婆,从而使自己冠冕堂皇地登上祖父的宝座。他一有空就坐门槛上,用洗脚盆抽着水烟,游说闺女跟人换婚。老头还有一样特长:口才了得,谈锋雄健。他一直说得他老婆得了偏头痛和风湿痛,躺床上再也起不来搞得佩兰每天得给她妈妈端屎端尿。她哥哥是个快乐的农民王老五,每天除了相亲就是赌博,到处欠人家的钱,到处闯祸。那时候,家里只有可怜的邱佩兰稍微正常一点。她每天饱尝了辛酸和艰难后,就对牛和猪哭诉,渐渐的,她的哭诉就成了文字,充满了怨恨和委屈的文字每五个字还卖一毛钱呢今天,当人们兴致勃勃地阅读她的东西时,可谁知道自己其实是牛或者猪今天,当人们涎垂三尺地盯着她的照片时,可谁知道这个女人能用扁担挑着大粪走两公里。她饱受苦难十多年,积累怨愤十多年,又用文字思考了十多年,用文字呐喊了十多年。我是这世界上为数不多的真正理解邱佩兰的人之一。可等我来理解她时,她已经死了。嗯,她活着时,还有另外一个人理解她。当邱佩兰十八岁以后,除了跟牛和猪哭诉以外,还向村里的另外一个小伙子哭诉。那个小伙子一直理解和同情着佩兰,就等自己高中毕业后跟她私奔,一起逃离痛苦的泥沼。后来,邱佩兰果然成功私奔了,不过是跟了另外一个男人,一个才认识一天的游客。她真幸运,她选对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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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位同居女友第7部分阅读在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