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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0节

      这不,在靠窗的那桌子,那些食客就在谈论画魔的事情。
    食客们七嘴八舌地道:
    “你们可知道,最近食人画魔又出现了!”
    “当然听说过!这画魔真是坏,不但夺走年轻魔民的灵魂,还把魔爪伸向凡间。她真是把我们魔界的面子都丢尽了!现在我们妖魔鬼怪在人类眼中的印象越来越差,人类以为,但是妖魔鬼怪都是坏人!唉……这人类与妖怪的误会越来越大了!”
    “我听说,尤闽在数日前率领着魔将浩浩荡荡地围剿画魔盘踞的枯骨山,不料被那画魔逃逸了,真是可惜!差一点就把这魔头斩除了,以后还是后患无穷啊!”
    “但这一役,也并非没有收获!我听说,魔将们成功解救出一个魔族小女孩。你们可知道,在过往,虽然也捣毁过画魔不少洞府,但从没发现过活口,这是第一次成功救出人质啊!”
    “还有,我听说魔将在现场抓到一只狐妖,那狐妖长得比女人还漂亮,是侍候画魔的一个面首。”
    “那狐妖真是丢脸,居然侍候魔头!真是把狐族的面子都丢掉了!这种人,就该处决啊!”
    “那你可以放心了!尤闽判了那狐妖行绞架之罚,三天之后,就在市集当众处决,到时候,我们可以去看一看热闹!”
    “这狐妖是活该啊!我们带臭鸡蛋和石头去,就算那绞绳不能让他咽气,我们也得用石头埋了他!”
    ……
    食客们越说越激动,而幽王耀则越听越心凉!
    天啊!
    他们所说的那狐妖,该不会是七叔吧……
    在画魔的洞府,除了七叔,就没有其他狐妖了。
    难道七叔没逃出来,还被那些魔将当成画魔的人抓了?
    但是口讲无凭,这些人又没见过那狐妖长成什么样子。
    幽王耀也不肯定,他们所说的狐妖是不是自己的七叔。
    他但愿这件事只是巧合,他们所说的狐妖并不是七叔。
    他侥幸地希望,他的七叔已经离开了枯骨山,只是暂时跟大家失散而言。
    尽管如此,幽王耀仍然慌得六神无主,哪里还有心思继续端盘子?他向老板请假,离开了餐厅。他立即向客栈的方向跑,他急着要找贝拉商量对策。
    在半路,看到魔城的公告栏贴了新的通告,很多人在围观。
    熙熙攘攘、人头攒动,公告栏围得密不透风。
    有些魔民还在大喊:“好消息!三天后就要处决那狐妖啦!大快人心啦!大家快来看看呐!”
    幽王耀驻步,难道这通告跟七叔有关?
    他慌张地钻进人群中,摩肩接踵,好不容易才挤到最前面。
    当他看清楚通告的内容时,心脏仿佛被猛烈地打了一下,脑海一片空白……
    那张通告,画着即将被处决的那狐妖的画像,不是别人,真的是他的七叔云河……
    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最害怕的事情变成了现实……
    七叔根本就不是那些人所说的那样好不好?
    是七叔施计封印了那画魔,才能把大家救出来的。
    他们怎能冤枉好人呢?
    怎么办,怎么办?
    再这样下去,七叔就没命了!
    都怪自己不好,那时候,明知道七叔受伤了,为何不跟七叔在一起,把他一个人留下来,独自逃生……
    要是七叔有什么三长两短,自己又怎对得住大伯?
    幽王耀又害怕,又悔恨,急得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七叔,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一定会救你的!
    我不能眼白白看着你被这样对待……
    幽王耀红着眼睛,飙着眼泪跑回客栈找贝拉。
    与此同时,魔城地牢。
    云河被吊在牢架。
    他垂着头,银发遮去了他的脸颊,不知道他是醒着,还是昏迷过去了。
    他全身都是伤痕,青衣被层层的染红了,脚下蔓延着一大片腥迹。
    在过去三日,他受尽折磨,但他未曾服软。
    负责审他的人就是尤闽。
    此刻,尤闽就站在云河面前,他手中还拿着一条长长的铁棒。
    这铁棒的另一头,在炭炉里烧得红红的。
    不难想象,这铁棒要是碰到任何一处皮肤,都会皮焦肌烂。
    “狐妖,到了如今,还不肯认?告诉我,画魔去哪儿了?只要你说出来,我就让你痛痛快快地咽气,否则你还要继续受苦呢!”
    尤闽威风凛凛地叫嚣着。
    云河依然低着头,被吊着的身躯是无为地瘫着的,连手指也未曾动一下。
    见云河没反应,尤闽便对身边的铁石道:“把他浇醒!”
    原来,刚才又遭到了一顿打,云河失去了意识。
    “哗啦啦……”一桶冰冷的水从头浇下来。
    云河虚弱地咳了几声,醒了。
    费力地睁开眼皮,抬起头,模模糊糊地看到尤闽那张狰狞的脸。
    云河凄然道:“我跟你们说了多少次,我是无辜的,为什么你们就不相信?”
    “你这狐妖还嘴硬是吧!看来不对你用点狠劲,你是不知道厉害呢!”尤闽狰狞地笑着,将手中的铁棒往云河腹部的伤口一捅!
    那伤口是被魔将小苡的长矛贯穿身躯而成,这三天以来,这伤口非但没有愈合,还在不断渗着腥液,伤口周围甚至开始溃烂……
    若果云河不是拥有逆天的自愈体质,又有紫莲护体,他早就没命了,哪堪尤闽这三日以来的折腾?
    “滋滋滋……”火棒把伤口的皮肤烧焦,地牢里顿时弥漫着一阵焦味。
    云河虽然痛得快晕过去,可是忍着痛,不哼一声,用冰冷的眼神盯着尤闽。
    这眼神,既没有绝望,也没有害怕,只有鄙视与不屑!
    在过去三天,无论自己如何解释,尤闽完全不听,每天就是不断折磨自己。
    云河觉得,这并非大将所为。
    他觉得这个尤闽很有问题……
    尤闽,明明是天神境,实力并不比画魔弱。
    那时候,画魔中了降仙株,神力尽失,就连虚弱的自己也能将画魔捆成粽子,尤闽率先冲入画魔洞府,理应很快就能找到画魔,画魔是无处可逃才对,不可能逃出来的!
    难道,尤闽跟画魔之间,有什么不寻常的关系?
    他故意把画魔放走?
    看到云河盯自己的眼神,尤闽一阵心虚。
    这狐妖明明被折磨得奄奄一息,全身都没有一处地方是完好的,为啥还如此倔?
    他原本是想折磨云河,待云河受不住把一切认了,他就顺理成章地替画魔背下一切。
    就算抓不到画魔,有了这狐妖垫底,魔民的怒火便可泼向他,那么画魔的事情就可以不了了之。
    然而,折磨了云河几日,云河一直不屈服,如今还用这种冰冷的眼神鄙视自己,自己的灵魂都仿佛被这双令人心寒的眼睛看穿,心虚的尤闽不由得恼火地吼:
    “狐妖,你看什么看!你信不信我把你的眼睛挖出来!”
    尤闽冲到云河,一把揪着云河的衣领。
    “当当当……”
    在如此摇晃之下,扣在云河手脚的铁链互相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的手脚原本已经被画魔的玲珑如意锁扣出深深的勒痕,有一圈深深的淤黑,如今又被扣了魔将的铁链,旧伤再添新伤,手脚都快被勒断了。
    铁链深陷入皮,手脚全都是淋漓的淤痕,触目惊心!
    这是三天以来,尤闽第一次碰他。
    一直以来,云河心里都有很多疑问!
    如今,就是机会!
    他的眼眸在这一瞬间燃起了蓝幽火,令尤闽一阵心神恍惚。
    读心术!
    云河施展神通,悄悄读取尤闽的记忆。
    原本在三丈的范围内,云河就能读取对方的记忆。但是那是相对于修为跟他一样,或在他之下的人而已。
    尤闽比他高几个大境界,他必须碰到尤闽,才能施展读心术。
    由于尤闽是天神,两境界差距太大,云河也只读取到一些记忆片断。
    然而,仅仅是几个片断,足以令云河震撼。
    因为他看到了尤闽跟画魔竟然有着不可描述的关系!
    云河不屑地冷笑:“尤闽,你真的要我把事情说出来吗?”
    尤闽以为云河害怕了,得意地笑道:“那当然!你终于想通了呢!承认吧!你就是画魔的帮凶!然后,我就送你痛快走最后一程,从此,你就不必再受折腾!”
    云河眼眸中未有惧意,用嘲讽的声音道:“那你听清楚了,我说的事情是,堂堂的魔界大人物,竟然是食人魔头的旧相好!”
    魔界大人物是指尤闽。
    噬魂大魔头是指画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