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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1节

      我曾经告诉过越千玲,若是一切平息,我似乎厌倦了这样的生活,若是可以我真想回到山里,虽然清苦但至少简单,越千玲靠在我肩头回我,随我一同归隐,她这话让我想起穆汐雪,她曾告诉我,若是在乎一个人,她会什么都不计较生死相随,为嬴政她做到了,可我知道越千玲何尝不是一样,所以我一直在心里期盼那天的到来。
    若这镜子能看见将来会发生的事,越千玲在河边浣衣,那木屋中炊烟缭绕,做饭的人就应该是我,我的嘴角翘起,很想看看将来的我是什么样。
    ☆、第三十六章  一曲心镜
    画面随着越千玲的身影在延伸,她把洗好的衣衫晾在外面的竹竿上,在身上擦干净水渍进屋,我以为我会从房中迎出来,要么给她递一杯水,要么招呼她坐下来休息,可等了良久并没有看见我从里面出来。
    越千玲进屋,我的视线跟随着她,炉灶中的火小了些,越千玲熟练的往里面加着柴薪,我的眉头慢慢皱起,我依旧没看见自己,我开始有些慌乱的在镜面中每一个角落寻找,甚至安慰自己,或许我在秦一手的藏书屋里,这是我最后可以去的地方,因为那山里的木屋并的大,一进去就可以一目了然,越千玲在这里我也应该在才对。
    可我最后的希望在慢慢的消散,我看见越千玲一个人坐在桌前吃着晚饭,虽是粗茶淡饭可她曾经说过,若是我在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越千玲兑现了和我之间的誓言,可我呢……
    我茫然的站在镜子面前,忽然注意到桌上只有一副碗筷,说明这里自始至终只有越千玲一个人,那一刻我心开始往下沉,还想再继续看下去,画面开始变的模糊最后消失的无影无踪,我有些慌乱的喊着越千玲的名字,可这一次再没有任何景象出现。
    在这漫无边际空无一人的空间中,我忽然感到害怕,所有我熟悉的人都离开,剩下的只有空虚和孤独,这两种东西远比死要令人难以忍受,何况我再也找不到越千玲,我慌乱的看着四周,撕心裂肺的喊着她们每一个人的名字,除了快速消散的声音之外,这里永远是那样寂静,以至于有一种令人快要窒息的感觉。
    我转身的时候忽然抬头看见镜子上方六个字。
    一曲涅槃心镜。
    我只知道这镜子能看到将来发生的事,但至于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却一无所知,不过现在我根本不关心这些,只想知道越千玲她们在什么地方,我用力摇晃镜子可一切都是徒劳,巨大的镜面纹丝不动,在镜子中我看见自己惶恐的脸。
    我心有余悸伸手去触摸,手指尖竟然穿透了镜面,我下意识收了回来有些诧异的再次看看那镜子,或许是好奇心的驱使,犹豫了半天我慢慢再次把手伸了出去,没有丝毫异样的感觉,只不过整个手臂在一点点往镜中延伸,似乎在镜子的另一边还有其他地方。
    越千玲她们或许就在镜子里,我是这样想的,对于未知的一切心里总是有莫名的忌惮,可想到其他人,我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整个人跨过了镜子。
    “你终于还是来了。”
    那声音让我身体一抖,太过熟悉和亲切,只是如今听在耳朵里有些无奈和遗憾,我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的果然是他,我曾经想过很多和他重逢的版本,但绝对没有一种是现在这样。
    秦一手。
    记忆中他总是一副佝偻的身躯,终日浑身酒气浑浑噩噩的度日,肮脏不堪的衣衫上袖口满是擦拭嘴角的酒渍,像他这样的人走到任何地方都不会有人多看一眼,太过寻常以至于我在之前大部分时间里总是以为他是不修边幅的神棍。
    可如今站在我眼前的秦一手却截然不同,像剑一般挺拔的背脊,深邃和明亮的眼睛看不到半点浑浊,一身秦铠穿在他身上,让秦一手看上去更加威严,手中那把青铜剑寒气四溢,若不是那空荡荡的衣袖,我甚至都有些怀疑我眼前的到底是不是他。
    我本想问他为什么会在这里,或者我应该问我为什么在这里才对,可话还未出口,目光被秦一手身后的那万千秦俑所震撼,越雷霆告诉我秦一手守护的并不是秦始皇陵,因为除了我根本没有谁能进去,他守护的不过是秦俑。
    如今我站在他面前,久别重逢有太多的话想对他说,可他手中寒剑似乎把我远远的挡在千里之外,我向前走一步,看见他的剑举了起来。
    我抬头远眺,在那万千秦俑中间是一个紧闭的石门,那应该就是通往秦始皇陵的通道,秦一手再次守护的就是这个,我从来没有想过真有一天会和秦一手刀兵相向,可似乎从秦一手的表情来看,对于我出现在这里他并不惊讶和意外,就如同早知道我会来。
    秦一手说我和他之间是终究有一战在所难免,但事实上我从来没想过去秦始皇陵,但这种念头等我到了这里忽然发现已经没有了,那紧闭的石门后面到底有什么,我现在极其迫切的想要知道,对着秦一手的剑仅仅迟疑了一下,还是继续向他走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传国玺已经被我拿在手中,似乎一切都顺理成章,此刻我眼中只有那道石门,其余的什么也看不见。
    “你曾说过,我若进秦始皇陵,你我二人有一人会长眠于此,我不想和你动手,你让开。”我语气很坚定的对他说。
    “何人于我对语?”秦一手答非所问。
    我明白秦一手此话的意思,不过恍惚间我也很难分清我到底是秦雁回还是另一个人,看看手中的玉玺,再抬头见那护佑祭宫的万千秦俑,默不作声的沉默片刻,等我再次去看秦一手时,目光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柔和以及敬重,抬起手把传国玺举在他面前。
    “见玺如见人,秦皇临此。”
    秦一手见我如此回答,嘴角蠕动一下,单膝跪于我面前,万般无奈的回答。
    “臣深知君命难违,臣不敢于秦皇刀兵相向,可臣有公主坚守祭宫死命于身,殚精竭虑不敢懈怠,若秦皇再进祭宫,一手自问无力阻止。”
    秦一手说到此处,单手持剑横于头前,低头义无反顾的继续说。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恳请秦皇赐死。”
    秦一手挡在我前行唯一的通路上,我并不想和他动手,可此刻我忽然发现我身体中的力量前所未有,极其强大甚至超过之前任何时候,每当我离那祭宫越近这呼之欲出的力量就更强,等我走到秦一手的面前时,俯身看着他冷冷的说。
    “我没打算让你死,让开道路便可,若执意孤行就是你咎由自取。”
    秦一手没有让开的意思,我一直忌惮他千年道行,虽然和魏雍想比秦一手或许要差一些,不过相信要和他一决高下也非简单的事,但我来到这里后,忽然发现似乎一切在我眼中都变得渺小,莫要说秦一手就是魏雍再次我也相信能不费吹灰之力让其魂飞魄散。
    那绝对不是我该拥有的力量,闻卓曾经告诉过我,他在海底金宫和嬴政交手,虽然依旧不敌,但是当时的嬴政绝非昔年斗天时候的他,因为他的能力远没被激发到最大。
    我一直好奇那祭宫中到底有什么是秦一手不能让我知道和靠近的,如今或许我应该猜到一二,只有进到祭宫中的秦皇才能拥有真正全部赦令三界的法力,我仅仅是站在祭宫外面就已经如此,若真进到里面该会拥有多强的法力,那是一种难以抗拒的诱惑,以至于除了那扇石门之外,我再看不到其他任何一切。
    “臣谢秦皇不杀之恩,可臣身有死命,若秦皇执意进祭宫,请秦皇成全。”
    秦一手话音一落,起身举剑来刺,没有用道法很寻常简单的一剑,甚至力度和速度都无可取之处,或许他也很清楚,此刻在我面前用道法就是自取其辱,这一剑太过缓慢,任何人都能轻易的躲避,我知道秦一手心里很明白,他杀不了我,至少杀不了现在的我。
    弑君是死罪,他已经谋逆过一次,如今举剑来袭不过是一心求死,我就站在离他近在咫尺的地方,没有去躲避冷冷的看着他,在剑尖靠近我胸前的那一刻。
    当。
    两把戟枪夹在我面前,稳稳的挡住秦一手刺的剑,一直持枪穿甲的秦俑在这里已经矗立千年,在等待重新唤醒他们的人,我手中的玉玺白莹之光乍现,秦一手身后万千秦俑整齐如一的跪下,何等壮观的一幕,秦一手被唤醒的秦俑按倒在地,手中青铜剑已经掉落在旁边,锋利的刀斧悬停在他的脖颈上,秦一手坦然无惧的看着我,不过我再没有去看他一眼。
    “我不会让你死……”
    我从他身边高傲的走过,从恭迎我的万千秦俑中向那紧闭的石门走去,这里的一切忽然慢慢变的熟悉,我依稀记得我是来过的,更记得如何打开这石门,我把玉玺放在旁边的凹槽中,耀眼的白光照亮了这里每一处角落,我轻轻把玉玺按下去,面前的石门在我面前缓缓打开。
    除了我没有谁能进入祭宫,因为有这万千不生不灭秦俑的守护,擅入者死于万刀之下,而这开启祭宫的石门,只有我持传国玺用毕生法力才能打开。
    那是一条幽深而极长的通道,一直蔓延到地下,如今已经被玉玺所散发的光芒照亮,我沿着台阶向深处走去,每走一步身体中的法力就多一分,那是一种只有强者才能体会到的感觉,似乎一切都操于自己手中无所不能。
    ☆、第三十七章   涅槃重生
    通向地底深处台阶的尽头,里面早已是灯火通明,照亮了这个一直在传说中的祭宫,宝石为天水银为河,和传闻中的如出一辙,昔年芈子栖修建这里还真是用心良苦,宝石为天代表九天神尊镇守此地,水银为河是为了阻隔阴阳两界,将嬴政元神困于祭宫人界,外面再用万千兵马俑护其四周,再附亡魂永守此地,生人勿近,如此一个三界镇守之地可惜最终还是没有阻止嬴政重回六道轮回。
    不过或许正是因为如此,这祭宫到现在也保存完好,越是往里面走我越是觉得这里的一切都是那样熟悉,我甚至能轻而易举的从复杂的通道中直直走向象征权力的王座。
    祭宫之大远超出我的想象,不过每一处地方都有什么我都心知肚明,甚至该做什么也烂熟于心,这应该是千年前我该完成的事,虽然是迟了点,不过现在也不算太晚。
    我走上王座,旁边的木几上整齐的放着三样东西,上黑下红的玄衣纁裳,一块黄赤大佩,我抚摸着崭新光滑如缎的衣衫,穿戴于身,然后把那后各有珠帘,因旒垂直的黑色冕冠加戴在头顶。
    最后一样是把宝剑,我认得,是太阿剑,此剑是威道之剑,尤为的眼熟,以至于我握在剑柄时能感觉到昔年挥剑时候的样子,我沉稳的拔出太阿剑,只见一团磅礴剑气激射而出,整个祭宫完全被一片凛冽的剑气所充斥,似乎此剑似有猛兽咆哮其中,威烈无匹。
    我举起的不是太阿,那一刻我忽然感觉到我的完整,所有应该属于我的法力和力量全都再一次回到我的身体之中,终于明白嬴政对我说过的那句话,我就是嬴政,亦如他就是我一般,到现在我已经分不出驱使我身体的到底是自己还是他,但是我已经不在乎这些,我承认喜欢这样的感觉没有丝毫的排斥。
    我还有事情没有做完,千年前被人阻止,可如今我相信已经没有谁能再中断我的霸业,我举起太阿挥剑破水银冥河,在我道法之下那条阻断阴阳两界的水银冥河缓缓被撕裂开来,没有丝毫的吃力和勉强,一切都是那样轻松,直到整个幽冥之路被我打开。
    从里面涌出的幽冥之魂哀声四起的从里面呼啸而出,整个祭宫鬼哭神嚎地动天摇,幽冥之路已开冥界尽在我手,被唤醒的上古恶灵纷纷从冥界中出来,就附身在守护在祭宫外面万千秦俑之上。
    我看见跪服在我脚下的秦俑,身上纷纷发出咔嚓的声响,他们抖动着身体,外面那一层被烧制的石俑纷纷脱落,我从里面看见一双双血红残暴的双眼,这就是我一直在等待讨伐天界的大军,我太阿一挥,被俯视恶魂的秦俑整齐如一的从地上站起来。
    那已经不是普通的秦俑,而是汇聚阴阳两界之力的兵将,无惧无怕嗜血成性,昔年我泰山斗天,虽一己之力封退九天神众,可惜差的就是这一支能帮我荡平天界的大军,千年前仅仅就差一点我就达成心愿,可惜最后还是功亏一篑,如今看着这数之不尽整戈待发的大军,我心里很清楚真正的霸业指日可待。
    我持太阿拿传国玺,用道法带领万千大军土遁,重登泰山亦然有当年意气风发之情,令行禁止号令三军杀伐于天,那场旷日持久的大战似乎比我想的要简单,万千亡魂大军借阴阳两界之力,势如破竹大有当年扫六合平天下之威,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所到之处片甲不留。
    当天际血染我独登九天,三界真正归于我一人之手,这就是我一直期盼的那一天,三界一统一直是我夙愿,如今我做到了,等我在高出俯瞰世间一切。
    幽冥之路开启,阴阳两界重陷混沌,哀鸿遍野惨绝人寰,一将功成万骨枯,结果对于我来说远比过程要重要,对于触目所及的一切我并不意外。
    我看见在闻卓和叶轻语,依旧是当年的模样,闻卓金甲加身,手持金锏力战不退,和叶轻语统领的十万神兵被我的大军屠戮殆尽,最后两人战至一兵一卒,在我的注视下羽化三界。
    我看见萧连山和顾安琪,阴阳两界混沌不堪,他们早已是一堆枯骨,我心里莫名有些慌乱,不应该是这样的结果,我的思绪有些混乱,去找寻越千玲,我见不到她,可结果也能猜到,我发现自己的身体根本不受控制,这不是我想要的,更不是我做出来的结果。
    我看着眼前的一切,想起那面镜子。
    一曲涅槃心镜。
    我开始意识到我想错了一件事,心镜,相由心生,那镜子里看到的并不是将来发生的事,而是每一个人心里最想发生的事,闻卓想和叶轻语重新相识那怕是一刻也好,所以在镜中我看见他们在一起,那是闻卓心中最想的结果。
    萧连山和顾安琪携手到老,也是连山他最大的心愿。
    至于越千玲……她兑现了和我的承诺,在她心里最想的事就是和我在一起简简单单的生活下去。
    唯独我想的却是开幽冥之路不惜代价三界一统,甚至不顾身边所有人的安危和承诺,那不是我,我现在清楚的知道我来龙虎山的目的和最终的心愿,但绝对不是这个。
    这是和我同身同魂的嬴政,这是他最想发生的事。
    我们所看到的都是最期盼发生的事,难怪我在第九层见不到任何一个人,他们都得到自己最想要的结果,已经忘记了什么是真实什么是虚幻,那只是假象根本不是真实存在的。
    他们都迷失在自己的心镜之中,本来我也应该是的,如果没有嬴政,我估计我会出现在那炊烟缭绕的木屋中,永远这样虚无空幻的活下去,一直活在自己的幻想中那才是真正可悲的事。
    幸好因为嬴政占据着我的魂魄,所以我没有迷失在心镜之中,我必须要回去找越千玲她们,可我是从镜子里进来的,但要怎么离开却并不知道,我努力让自己重新控制我的身体。
    一曲涅槃心镜。
    如果我没估计错的话,三曲九洞,天机镇守的是第三关,留下暗八仙的天王塔,按理说应该只有八层才对,多出来的第九层应该就是三曲中的一曲。
    这心镜远比我们经历过前面三关都要厉害,因为没有人会想要离开自己最想要的结果中,很快就会在真实和迷幻中颠倒,最后被永远的困在天王塔的幻象里面。
    如何才能离开这里,恐怕只有我才会去想这个问题,我反复在口中细念着一曲涅槃心镜,一曲的意思我知道了,心镜的作用我也知道。
    涅槃呢,涅槃是什么意思?
    涅槃在梵文的原意是被吹去、被消去,好象一盏油灯的油,烧尽后,灯火便也熄灭、消失了,涅槃是指灭和死亡的意思,难道一曲涅槃心镜的意思是说,一旦进入到里面就会永远消失掉!
    我忽然想到道家四灵之一的朱雀,它在大火之中涅槃,却又从灰烬里新生,眼睛一亮若这里一切都是心镜里所想看到的事,那一切都是假的,包括在这其中的我也是假的,要破心镜,所谓相由心生,先要破心,涅槃的真正意思应该是自己了断所有的执迷。
    想到这里,我目光落在我手中的太阿剑上,我的手吃力的抬起来,似乎并某些力量在抗拒,似乎已经知道我的意图,想要阻止我去做,但我紧咬牙还是把剑提了起来。
    涅槃,是要重生的意思,想要重生就必须先灭亡,没有谁愿意在自己最想得到的结果中灭亡,多会百般珍惜和维护,所以一旦进入心镜就再也出不来,刚好,我是唯一的例外。
    猛然用力,太阿剑穿透我的身体,那一刻刹那间眼前所有的一切烟消云散,在我眼前消失的无影无踪,我踉踉跄跄的往后退了几步,发现自己又重新回到那巨大的心镜面前。
    果然我想到是对的,这是离开心镜唯一的办法,可惜越千玲她们做不到,因为她们根本舍不得放下,我拿出传国玺,把所有九天隐龙决的法力都灌注在上面,以道法之力重重一下加盖在巨大的心镜之上,在耀眼的白光中,传国玺和镜面撞击在一起,我听见从镜面发出细微的破碎声,一条条裂痕从传国玺四周的镜面开始蔓延。
    “破!”
    我大喊一声巨大的镜子在我眼前四分五裂,那偌大的空间一下消散在我眼前,天王塔第九层出现在我的面前,文牒就放在离我不远的塔身中心,而且通往下面的每一层通道都开启,我们已经闯过了天王塔。
    不过我现在最开心的并不是这些,而是看着又重新回到我面前的越千玲她们,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遗憾和失落,茫然的呆立在原地,如同做了一场梦般,我倦怠的靠着塔柱坐在地上,长长松了一口气,心满意足的笑着,这才是我最想看到的事。
    ☆、第三十八章  三曲真境
    越千玲第一个清醒过来,看见瘫坐在旁边的我,心神未定的走过来,神情有些恍惚的坐在我旁边,迟疑了半天很害怕的对我说,她刚才好像做了一个梦,在梦里她找不见我,好像只剩下她一个人在等我回去,看她紧张担心的样子,我笑了笑什么也没说,把她的头按在怀中。
    闻卓显然是所有人里面笑的最灿烂那个,而叶轻语看了闻卓一眼脸红的像熟透的苹果,估计两个人在心镜中都想着同样的事,萧连山看着顾安琪还是一脸憨笑,顾安琪倒是有些惋惜,在心镜中那才是她喜欢和向往的生活,所以到现在她多少有些遗憾。
    真实和虚幻就是这样,往往美好的事情大多都只存在于虚幻当中,闻卓很快就反应过来,看着地上支离破碎的镜面还有筋疲力尽的我,似乎也意识到什么,走过来问我发生了什么事。
    我笑了笑什么也没说,心镜迷乱人心虽然令人难以自拔,可那些都是他们最期盼的结果,即便是虚幻的我也希望闻卓他们能留住这片刻的美好,就算是一种憧憬,我相信等一切都平息下来,这些虚幻的假象有变成真实的那一天。
    我把文牒交给越千玲,让她收拾好,我们破了天王塔,这龙虎山的三曲九洞也算是走完三分之一,后面还有什么等着我们虽然不得而知,可到现在或许不光是我,其他人都有一种水来土掩兵来将挡,走一步算一步的心态。
    “这……这不是我们的文牒啊?”
    越千玲在我旁边的疑问,让我们大吃一惊,文牒是上龙虎山的凭证,若是丢失我们之前的一切努力就前功尽弃,而且最麻烦的是,若越千玲手中的不是我们的文牒,既然天王塔已破,天机说文牒就放在天王塔的顶层,越千玲手中不是文牒,那文牒放在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