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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推开一条小缝,想看一眼有没有人。
其实多荒唐啊,没人能锁门吗?
可等他反应过来已经晚了,里面光影错乱,少年侧卧,低着一截白玉后颈,柔软的衬衫纵在腰间。不知哪来的光泼上去,一道浅金,往有趣的地方想,像腰肢缠上一段幌金绳,而露出的一点圆丘,则在暗处了。
食指收回,缝隙逐渐闭合,丁汉白站在窗外吞吞口水,又热出一层汗。
他就那样立着,立着立着纳闷儿起来,有什么可非礼勿视的?关心病号难道不是天经地义?他还偏要看个清楚。
吱呀一声,窗户被丁汉白彻底拉开,纪慎语靠坐着床头望出来,已经穿好衣服。丁汉白按着窗台跳进屋,关好窗,绕到床边居高临下地问:“锁着门干吗?”
纪慎语老实答:“看看要紧地方。”
丁汉白干脆坐下,打量对方,卧床休息这么些天,痛苦得吃不下睡不着,不胖反瘦。看着看着抬起手,握住纪慎语的肩头捏一把,确定看不见的地方也没什么肉。
就那两瓣屁股……还算圆润。
纪慎语叫丁汉白瞧得浑身不自在,直起身,一臂距离缩成半臂,能看清丁汉白未干的发梢。他问:“师哥,明天就开学了,能帮我向老师请假吗?”
丁汉白说:“都能下地走了,还不能上学?”
纪慎语解释:“走得太慢,也走不久,而且同学知道怎么办。”
丁汉白点点头:“那我看看。”
门窗关紧,没风透进来,纪慎语的思路也跟着空气停止流动。看看?他觉得丁汉白是不是有毛病,看什么看?可丁汉白神情严肃,又不像闹着玩儿,难不成真要看看?
“不了解真实情况,我请几天假?怎么跟老师编?”
“有道理……”
丁汉白眼看纪慎语伸出手,捏住自己的上衣拽拽,示意他靠近。他挪前一寸,把纪慎语困在自己与床头之间,低下头等着看。
纪慎语撩起衬衫,先露出一块小腹,再解开扣儿褪裤子,只褪一点。丁汉白扬言要看,此时却觉得自己比流氓还变态,飞快瞄一眼,移开目光装起君子。
谁料纪慎语问:“……我大么?”
丁汉白隐隐崩溃:“大个屁。”
二人都不说话了,屋里比医院太平间还静,纪慎语垂下头,抠饬指尖上的金墨。丁汉白终于扭脸看他,问沾的什么东西。
他答:“和师父雕碧玉插屏,填金刻。”答完想起来,“你快给老师打电话啊。”
丁汉白从床头拿起电话,刚拨出去纪慎语就凑上来,生怕他乱说话。接通后,他直截了当地说:“杜老师您好,我是纪慎语的大哥,他这两天出水痘了,明天恐怕不能去学校,先请一周假。”
电话打完,纪慎语很满意:“谢谢师哥。”
打完,谢完,又静成太平间。
丁汉白守在旁边枯坐半晌,回神懊恼,这是干什么呢?浪费时间。二话没说起身离开,离开这间卧室还不够,干脆去前院看碧玉插屏。
纪慎语独留屋里,躺下拽着铃铛玩儿起来。
家里终于太平一阵,其实也就一周,不过周末一早就叫丁延寿大动肝火。没别的事儿,只是他珍藏的茅台酒又少去两瓶。
大家都在,就丁汉白不在,凶手都不必调查。
众人散去,只剩一家三口,姜漱柳安慰道:“可能又给领导送礼了吧,不是要当组长么。”
丁延寿捏得遥控器嘎嘣响:“他要一直当不上,我那几瓶是不是全得拱手送人?”
纪慎语靠着扶手不说话,电视里播喜剧电影,他憋笑很痛苦。姜漱柳沉默片刻,忽然换条思路:“会不会是谈恋爱,拿酒孝敬老丈人去了?”
丁延寿立刻雨过天晴:“那他倒是不傻,回头我问问老商。”
也许是憋太久,彻底把笑意憋了回去,也许是电影此刻不好笑,纪慎语无心再看电视,问:“师父师母,师哥有女朋友?”
丁延寿说:“说不准,他又不告诉我,不过尔和可愈他们都有,没准儿廷恩也在学校谈着。你呢,你在学校有没有喜欢的女同学?”
这话锋转得太快,纪慎语措手不及,卡壳看着二老说不出话。
他们在背后议论得欢,丁汉白拎着茅台已经到张斯年家门口。早就打算来,一直耽误,也不知道那老头生不生气,会不会刁难自己。
丁汉白进院:“张大爷?”
张斯年撩开门帘:“你喊我什么?”
丁汉白斟酌:“张叔叔?”
张斯年瞪人:“我瞅你是个傻子!”
丁汉白脾气差点上来,难不成喊大哥?好歹先焗个油吧。一口气生生咽下,上前递过茅台,谁知张斯年接过用力一摔,酒浆四溅,那味儿飘了满院。
“我稀罕这两瓶破酒?!”
丁汉白有印象,张斯年吃饭的时候喝酒,那说明喜欢酒,这破房子、收废品,却看不上地道的茅台。他直视对方,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