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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50

      汉白答:“叫你说对了,我他妈度日如年。”
    灯在晃,纪慎语觉得灯在晃,后来才明白是他颠簸得厉害。这床不住抗议,嘎吱嘎吱,动静几乎盖过他的声音。抱他的浑蛋立刻不满意了,拍着他,哄着他,叫他大声一点。
    那一片正字都模糊在视野之中,隔墙不知是否有耳,要是有一定钻心的烫。说时迟那时快,忽然一声惊天巨响。
    天崩地裂,天塌地陷。
    他们小别胜新婚,却牺牲了这刚钉好的床。
    第56章 想不出概括,就祝师哥生日快乐吧!
    床塌的那一刻, 重力下沉, 纪慎语几乎小死过去。他合着两眼哼哧哼哧,眼里的水儿止不住似的, 没完没了地流。
    丁汉白叫这模样激得火大, 别说只是床塌了, 就算地震也别想让他鸣金收兵。春日的上午,天空晴成那个样子, 他们却匿在这屋里头颠倒荒唐。
    不知过了多久, 一切羞人的声音逐渐停止,静了。丁汉白轻轻掀开被角, 在纪慎语汗湿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往里瞧一眼, 估计上漆包浆才能遮住那些痕迹。
    纪慎语奄奄一息:“师哥,我黏得慌。”
    丁汉白说:“我打水给你擦擦。”好话说完必须加一句浑的,“只粘得慌?不是捂着肚子说酸得慌?”他太过狠心,折腾起来不管不顾。
    纪慎语仍捂着肚子, 他上至腹腔, 下至膝盖, 全都酸软得够呛。丁汉白去冲了个澡,然后打来热水给他擦洗,不能碰,碰一下就哆嗦个不停。
    丁汉白有点慌了:“你别是叫我给弄坏了吧……”他轻之又轻,哄着,挖苦着, 说什么都无所谓,纪慎语连吭声的力气都没了。
    好半天擦完,穿衣花去一时三刻,再换一套床单才算完活儿。纪慎语清爽而痛苦,金贵起来,懒洋洋地说:“五云,拿那个竹雕香筒给我瞧瞧。”
    丁汉白一愣,行吧,叫他小丁小白也得殷勤地答应。香筒奉上,价值好几万的顾珏款竹雕香筒,是真品,难怪张斯年嫌玉销记那个不够好。
    想谁来谁,老头躲出去大半天,饿肚子等到这会儿工夫,回来了。张斯年进屋,里间门没关,便进去一瞧。“反天了!”他喝一声,“我刚钉的床!你们、你们知不知道礼义廉耻!”
    纪慎语没脸见人,出溜进被子里,奈何张斯年护短,冲到床边接着骂:“六指儿他徒弟!你好歹也是个带把儿的,居然能叫这孙子弄得床都塌了!你跟个狐狸精有什么区别?!”
    丁汉白立起来:“你徒弟我色欲熏心,满脑子下三路,你吼人家干什么?小心梁师父夜里给你托梦。”
    张斯年差点扔了手里的菜,亏他还惦记这俩不知羞的混账。他真是大意了,出门时只知这屋里颠鸾倒凤,可哪儿能知道他的床板遭殃!
    丁汉白饶是脸皮厚也有些不好意思,伸手接下,菜还热乎,而且还有一袋生面条。今天是他生日,这是要让他吃长寿面。“师父,伟大的师父。”他又来这套,“我煮面去,您开瓶酒?”
    茅台还剩着多半瓶,张斯年拂袖而去。丁汉白扭脸将纪慎语扒拉出来,撩开额发看那通红的脸面,讨教道:“小纪师父,面条怎么煮?”
    这向来只会吃现成的大少爷第一次下厨房,守着锅,等水沸腾扑三次,掐几颗菜心丢进去,一丢一叹。他活了二十一年,首次经历这么寒酸的生日。
    张斯年问:“又不是小孩儿,还年年过?”
    何止年年过,丁汉白说:“追凤楼包桌,有时候包一层。行里人脉多,我爸谁都不服,秉承君子之交,只在我生日的时候给人家敬酒赔笑,让行里的长辈多担待我。”
    张斯年骂他:“你亏不亏心!”
    没应,丁汉白搅动面条说不出话,何止亏心,遭天打雷劈都不为过。但他没别的招儿,为屋里那位,为他抛不下的前程,这不可调和的矛盾必有一伤。
    他于心有愧,但他却不后悔。自己选的路,错,就担着,对,就一往无前地走,千万别停下来琢磨,那样活像个窝囊废。
    三人吃了顿长寿面,配二两小酒,过完这生日。
    纪慎语半残似的,坐不直立不住,两股战战抖得厉害,丁汉白这罪魁祸首极尽体贴,把好话说尽。张斯年瞧不下去,将这俩伤风败俗的东西轰进里间,眼不见心不烦。
    坐上那破床,枕边滚着一只小盒,纪慎语打开,里面是一枚珊瑚胸针。丁汉白伴在他身旁,说:“在上海竞拍几件古董,遇到这个,想也没想就拍了。”
    红珊瑚,雕的是玫瑰,枝朵花样极其复杂,像那印章。丁汉白因此结识这件拍品的委托人,他转述:“虽然花多,但其实是男款,因为这是结婚戴的,女方穿裙戴纱,所以男方用这个点缀。”
    纪慎语捧于掌心:“你过生日,我却收礼物。”
    丁汉白笑一声,这有什么所谓。他靠近揽住对方,询问许多,这段日子过得如何,自身、家里、店里,事无巨细,像个唠叨琐碎的妈。纪慎语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