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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是纪芳许的私生子,于是忍不住问:“你师母对你好吗?”
纪慎语猛然抬头,警惕,遮掩,站起说:“我、我该回去睡了。”他转身欲走,被丁汉白一把拉住,白天握的是手腕,此时是手掌。丁汉白掌中异样,软,滑,低头一嗅,还带着香味儿。
他又换了问题:“你为什么磨手?”
这人真是够呛,怎么净问些不好答的?纪慎语转移话题:“床头灯的流苏罩子好漂亮……”
丁汉白引诱:“你摸摸。”
纪慎语伸手上前,没摸到就被用力一拽。他跌坐床边,碰上丁汉白求知若渴的眼神,今天这一天,打量、戏谑、关怀、鄙夷、欣赏……这人的眼神百般变化,此刻透着无限真诚。
“我……”纪慎语破了心防,“我是个私生子。”
他说了,难堪的出身,师母的嫌恶,全都说了。手被攥出汗水,他抽回,抱歉道:“至于磨手,就当我臭美吧,师父不让对外人讲。”
丁汉白登时问:“不是外人就能讲?”谁没有三两秘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奇成这死皮赖脸样,纠缠着,拍拍身侧,让纪慎语躺上来歇会儿。纪慎语挨在他身边,分走他一半被子,不理他,玩儿那流苏。
丁汉白更不爱热贴冷,转头又惦记起福建省。
一声叹息,纪慎语问:“师哥,你生气了?”
这回轮到丁汉白解释,什么出水文物,什么心向往之,听得纪慎语滚下床。“你等等!”他跑出去,再回来时拿着本《如山如海》,里面关于出水文物有详细的讲解。
他们俩靠在一起看书,亮鉴看完看稽古,丁汉白觉得滋味儿无穷。忽地,肩头一沉,纪慎语已睡着半晌,头发蹭他颈侧,真痒啊。
他将金书签夹进书里,说:“这片云送你怎么样?”
纪慎语迷糊道:“……送五片。”
瞧不出这么财迷,丁汉白一怔,五片的意思是不是“五云”?这是惦记他吗?他将人放平,盖被关灯,侧身笼罩,就着透进的月光端详。
丁汉白叫:“纪珍珠?”
纪慎语喃喃:“汉白玉……”
院里野猫上树,目睹了喜鹊成双。
第64章 番外《终相逢》中
安稳踏实的一觉, 直睡到大天亮。丁汉白微睁开眼, 半臂距离之外是一毛茸茸的脑袋,手掌一动, 这脑袋也跟着动了动。
纪慎语腰间发痒, 下手一摸, 摸到骨节分明的大手。“珍珠。”丁汉白在背后叫他,低沉, 沙哑, “扭过来,我看看你刚睡醒什么样。”
纪慎语翻身, 故意蹭着被角, 生怕脸上不干净。他与丁汉白四目相对, 丁汉白仍扣着他的腰,还时不时捏他的皮肉。“师哥,早。”他没话找话,“那本书你喜欢吗?”
丁汉白答, 喜欢。
纪慎语爽快道:“那送给你吧, 当作见面礼。”
丁汉白向来大方, 既然收下人家的礼物,那他一定要回赠点什么。正琢磨着,院里脚步急促,紧接着敲门声更加急促。
丁可愈急道:“大哥!纪师父说纪慎语不见了!”
姜廷恩附和:“姑父让你快起来找找!”
这聒噪的老三老四力气不小,竟然把门砸开了,跌撞冲到床边, 齐齐发出惊呼。丁可愈说:“……找到了。”
姜廷恩拍马屁:“……不愧是大哥。”
一场乌龙,纪慎语露面后被纪芳许痛骂,说他不懂礼貌,居然睡到主人的房间。做客,当着那么多外人的面,他垂首立着,那滋味儿,恨不得钻地缝儿里遁了。
丁延寿劝都没用,纪芳许看着斯文儒雅,嘴巴却相当厉害。不多时,丁汉白打扮完姗姗来迟,从后胡撸一把纪慎语的头发,说:“纪师父,哪儿值当生气。”
纪芳许勒令纪慎语道歉,丁汉白又将话头掐去:“慎语和我看书,我这也不懂那也不懂,他讲解到深夜,被我弄得直接睡着了。”
纪慎语偏头来看,他知道丁汉白恃才傲物,看见庸才恨不得踩上一脚,没想到会撒谎装笨蛋。丁汉白又说:“纪师父,要不这样,以后有机会去扬州,我睡他那屋怎么样?”
总算翻篇儿,丁延寿却暗自羡慕,他什么时候也能如此霸道威严?说实话,张口骂得亲儿子抬不起头,他至今还没体验过。
吃完早饭,一行人去玉销记,将门厅挤满了,还以为生意回春。丁汉白仍惦记回赠礼物,悄悄对纪慎语说:“我带你玩儿去?”
纪慎语绝不是记吃不记打的性子,刚挨了骂,当然要规矩点。可是丁汉白那么一问,他所有的不安分因子都发酵了,蠢蠢欲动。
两个人偷偷撤出去,丁汉白骑自行车驮着纪慎语,顶着明晃晃的太阳。沿街垂柳,丁汉白掐一截,反手向后挥舞,纪慎语越笑声儿越大,一点矜持都不要。
“师哥,咱们去哪儿啊?”纪慎语问,“中午你会请我吃饭吗?”
一夜同床共枕,真是熟